小碎凜然道:“你也覺得奇怪,對不對?你自己都說太史夫婦伉儷情深,如今夫人遭遇了金魚族亡靈的襲擊,命在旦夕之際,按照常理推斷,太史老爺應該好好陪著她度過這最后一段旅程。那么十萬火急招來的黑袍人又是個什么身份?”
祁北胡亂猜測:“是不是某位名醫來給夫人治病的?”這話說完,他自己都不相信,小聲用傳音術尬笑道,“不可能吧,太史夫人是七殺棋,不是凡間人力能治好的,哈哈。對了,進來的人會不會是星辰塔主玄宸?崔府一別之后,再也沒見到過她。”
“玄宸寸步不離星辰塔,可能性極小。況且那人的確是從府外面進來的,馬車不敢停靠前門,找了個特別偏僻的小門。”
這時候,太史老爺居然起身從屏風后走了出來,在外室的椅子上坐下,開始掩面哭泣,留下黑袍人和夫人單獨在里屋,說著什么悄悄話似的。這更讓祁北感到驚奇:“小碎快來看,發生了什么?太史老爺居然讓黑袍人單獨跟夫人相處?”
“的確不懂。”小碎托著下巴,若有其思,“我忽然有想到——你還記不記得,太史夫人沒能殺掉金魚族女族長,反遭到七殺棋的吞噬,當時她念叨著幾個孩子的名字。”
祁北心善,雖然太史夫人可能是個很可怕的敵人,仍舊為她的慘死感到難過:“可惜公子季還是沒能回來。公子陽十多年前就死了。太史夫人想到兩個兒子不在身邊,該有多死不瞑目。”
小碎揪著他耳朵:“喂喂,不是你感傷的時候啦。你難道忘了,太史夫人喊了馨小姐和小公子,她最后還說出了個名字。”
祁北撓頭:“好像有這么回事兒。不過我不太記得了。”
“她幾乎斷氣,聲音模糊不清。而且我們從未聽說太史夫婦除了四個孩子之外,另有養在府外的孩子。我記得她當時叫什么來著——‘雙兒’?還是‘霜兒’?”
反正看上去跟七殺棋沒什么太大的關系,祁北又開始松懈,困倦得打呵欠:“太史夫人有幾個孩子跟我們有關系嗎?我太困了。昨天在城里轉悠一天沒找到御官,再去哪兒找呢?御官不會出城了吧?夏源之地九鼎國也太大了,不可能找遍每一寸土地啊。”
小碎聚精會神:“有沒有可能……是太史夫人念叨的,最后一個孩子?”
“那我們更不該看。”祁北一聽,轉身想走,“人家母子告別,我們在這兒偷窺?”
小碎拉住他:“哎呀別忘了,太史夫人是七殺棋!”
“七殺棋又如何?”想到危險的七殺棋殺手就此死了一個,暗中長長松了口氣。
“笨啦,七殺棋是九鼎棋盤上專打王者的至兇棋子,差點兒打到你身上的!現在其中一枚要死了,你覺得她走之前,除了與最重要的家人告別,難道都不交代一下使命后事嗎?”
“你的意思是,這個黑衣袍人,跟七殺棋有關?”祁北瞇起眼睛,這才緩緩集中了視線,猜測著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誰?”
黑袍人閃身屏風后所做的的最終告別,祁北和小碎兩人幾乎是板著指頭數過去的,簡直不要太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