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祁北想了想,這樣說。
“哪兒都好。完美得像個仙女,我挑不出來一點兒毛病。她雖然看上去冷冷的,其實很熱心腸,人很美,但更善良。她會請從未謀面的人吃飯,會關心根本不熟悉的人。她還有點膽小,我估計是被人管的太多了吧?一點兒也不自由,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樣子,很叫人心疼。我挺喜歡看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唱唱歌,跳跳舞,做她想做的事情,多好呀。所以就想保護她,想陪著她,讓她不再受傷,不用擔心被追殺,也不用害怕沒錢花。”
百靈夫人越聽越不對勁兒:“阿執姑娘?唱歌跳舞?沒錢花?難道她也曾經遭人追殺?”
祁北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轉過身,打住:“呃——睡覺睡覺,啊呵——好困啊……”
百靈夫人盯著“葉時禹”熟悉的背影,滿腹狐疑,左想右想都不對勁,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直到天蒙蒙亮才稍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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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往北駛入礁石頗多的水域,速度自然而然緩慢了下來。海上低沉的氣壓和迷霧才開始消散。據說前兩日時有暴風雨,巨浪滔天,宛如東海海底沉睡的海龍翻了個身,就能攪得天翻地覆一般。正因為此,許多計劃向東出行的船只只能北移至月亮島,在港口里焦急卻不得不耐心地等待風雨過去,海浪平靜。
祁北、百靈夫人、思霜等乘坐的船靠近月亮島時,天氣已經轉好了許多。
疲憊的旅客們紛紛下船尋找可口一些的飯菜,一面到處打聽最近一艘前去東邊海域的船只什么時候離港。
百靈夫人見“御官”的健康日益好轉,但行動還是不方便,就堅持讓他待在船上,親自上岸去找些飯菜,還十分心寬地把“葉時禹”留給思霜照顧。
其實,她這么做,自然別了一個心眼兒,因為夜間在船頭見到了祁北的身影,無非兩種可能,第一,他與她在同一條船上,船停在了月亮島,那當然得上岸去找找;第二,就算祁北跳船后及時換了船東去,可東邊海上都是暴風雨,估計他不會走出很遠,且刮的是南風,她就暗暗期盼著或許會把祁北乘坐的船刮來月亮島,這樣,至少還能見他一面。
百靈夫人走了,祁北說話都自由很多。
他得空就拉著思霜,哀求:“思霜姑娘易容術超級高明,就連九鼎國之首的君安城里也找不到能夠媲美你手藝的人。不如你再看看我這兩日恢復的怎么樣啦?我總覺得渾身發燙,十分難受,是不是骨架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思霜端詳了好一陣,很為難地說出實情:“骨架并沒有改變。還是……御官大人的模樣。”
“要不……你再試試能不能把我的臉變回祁北的樣子?”祁北絕對不肯放棄,“好歹做一個面皮也行。”
思霜嘆氣:“神使大人與御官大人的骨骼相差甚遠,做出面皮來并不是難事,可粗制濫造的經不起細看推敲,慢工出細活,思霜時間不夠呀。百靈夫人把你當成了丈夫,分別之前又十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總有不少密切接觸。思霜雖然有些手藝,可擔心做得不夠細致,逃不過百靈夫人的眼睛。”
祁北哀傷道:“是啊,單這一副嗓子,她就好幾次差點兒聽出來端倪。我只能撒謊說嗓子壞掉了。”
思霜想了想:“這個不是難事。”說罷,取出一枚壓舌珠,“用這個壓在舌頭底下,可以改變說話的聲音。思霜不敢保證模仿御官大人惟妙惟肖,但至少聽上去不像祁北。百靈夫人若再問起,便說海上風浪大,太潮濕,嗓子不舒服。”
“竟然有這種好東西?我來試試。”祁北依言把鵝卵石狀的壓舌珠含在口中,再一開口,真的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