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爹娘還有一位妹妹。”孟君浩抬眼,看了看拜廷一身素白的長袍,心中一動:“你去送連升上路了?走了嗎?”
拜廷點點頭,想想剛才連升父母哭的肝腸寸斷的樣子,有些唏噓。
“是呀,你是不知道,他家人有多傷心,哎,好好的,就這樣白發人送了黑發人,要我說,連升的才學怎么也是狀元的料,有他在,還真沒我倆什么事。”
拜廷心情沉重,嘀嘀咕咕的說著,孟君浩的臉也跟著沉了下來。
而另一邊,余氏老太太卻受不了了,一瞪眼,沖著拜廷嚷道:“嘿,我說你哪來的小子,怎么這么說話呢,我家兒子那就是當狀元的,就是那小子不死,狀元也是我兒子的,還別說他死了,死了活該!”
“哎,別說了,別說了……”孟老漢原本剛才看到連升一家人的悲痛就心中難過,如今聽得老太太說的越發不妥,急忙扯著她的袖子阻止。
余氏卻一把將孟老漢推到了一邊,橫著眼道:“怎么?你還心疼了,是不是當初沒讓你娶了她你心中還惦記著呢,啊?如今人家兒子死了,你也跟著難過,我告訴你,我兒子還在這呢,你少裝模作樣的,給我滾一邊兒去!”
孟老漢被余氏推了一個趔趄,苦著臉木在一邊。
拜廷看著眼前的一幕,張大了嘴:“這,這是?”
孟君浩黑著臉,似乎所有的臉面都被余氏給扔在了地上踩了又踩。
他有些后悔了,那個小宅子等成親過后,還是收回來種菜吧。
大不了出錢給他們在村里買一座大宅子。
“別鬧了,你們歇會兒,我去拜廷那坐坐。”說著孟君浩推著拜廷出了門。
轉個彎盡頭,來到了拜廷的房間里。
孟君浩將自己家和連升兩家陳年的事三言兩語說了說,拜廷一臉恍然。
難怪他就說,三個人一起結伴來的京城,怎么連升就那么遷就孟君浩。
“你們倆瞞的可真好,我就說怎么連升的事情你這么上心呢,哎,對了,今天你去哪了,怎么沒去送他?”
孟君浩苦笑一聲:“你也看到了,我娘這么抵觸,我都沒法提,抽不開身,唉,想不到最后這一面,我也沒趕得及,對了,你一直送出城了嗎?連家姨夫和姨母沒事吧?”
拜廷搖了搖頭:“還能怎么辦呢,哭的挺傷心的,我和其他幾個人一直送出了城,才回來。聽說連家也是傾盡了家產讓連升帶著來了京城,還想著等著他高中扎根京城呢,唉,可惜了。”
孟君浩松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是呀,真是可惜了……”
九月初九,重陽節。
這一日,要吃花糕,飲菊花酒,還要佩戴菊花和茱萸登高望遠。
淳于丞相一早就醒了,在院子里轉悠了好幾圈,忍不住跑去問二夫人。
“秋娘,這都兩天了,你說晏晏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孟君浩等了兩天,丞相府也沒有消息,此時也忍不住推開窗戶,望向這邊。
二夫人挑了一枝菊花簪插在頭發上,起身端了茶送到丞相大人的手上。
“大人還是別心急,我看還是給晏晏一些時間吧,您也知道,有前頭那兩件事,她的心也是難安的。”
丞相頓了頓,暗惱自己不夠體貼女兒,遂點點頭,大手一揮:“走,登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