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神情中閃過一絲奇異,不過卻被她很好的掩飾住了。
此時,那位小提琴演奏家此時已經換了一首歡快的曲目,卻再也沒有能讓艾文產生共鳴。
只是抱著欣賞的心態傾聽,他靠在欄桿邊與自己的新朋友攀談起來。
交談中艾文得知。
雖然聯盟語說的非常好,但少女卻不是泰羅人,甚至不是來自郁金香聯盟任何一個成員國。
現在只是在尼斯克水城游學,夢想是成為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和學者。
而艾文則只說了自己是法勒提斯的軍人,來泰羅只是短期公干而已。
對于其他不涉及身份來歷的話題,兩個人倒是聊得十分投機。
從最近的時事新聞到古老典故,從各國的風光到政治局勢,從文學藝術到現在集合了一眾大陸最高學府的紅楓葉學院聯盟...
雖然艾文沒有去過多少地方,但眼界開闊見識超前,而且還有一個收錄了半個圖書館的金手指。
與這位明顯去過不少地方的新朋友聊起來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每每一句話都是一針見血,讓少女聽得連連側目。
說話的時候也不知不覺鄭重了很多,如果說最開始還是閑聊,到最后已經像是有些請教的態度了。
聊到興起處。
少女一雙像天空一樣美麗的藍色眼睛閃過一絲期待,輕咬著下唇,問出了一個走遍大陸卻一直沒有找到滿意答案的問題。
“我的家鄉在大海的彼岸,現在那里還十分的落后,遠遠比不上這片大陸的繁華。
吶,艾文,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大海的彼岸?”
莫名的,艾文對這種說法有一種十分耳熟的感覺,只不過當著一位淑女的面走神太過失禮。
他暫時沒有多想,只是溫和地笑了笑,十分紳士地說道:
“沒問題,你問好了,只要我能回答你。”
“謝謝!
我去過大陸的很多地方,在那些文明國度中,我看到了整潔的衣著、精致的食物、瑰麗的藝術、巧奪天工的建筑、偉大的蒸汽機、強悍的堅船利炮。
我想問的是,這就是文明世界能戰勝野蠻的土著,不斷開拓,以致殖民整個已探索世界的原因嗎?”
少女此時的目光不像是一位文藝少女正常的求知欲,更像是一位憂心忡忡的智者在擔憂族群的未來。
雖然有些奇怪她的外表明明是一個十分標準的大陸人,卻好像站在了一位土著的視角問出這個問題。
但艾文自己本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大陸人”,要不是自己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在這里,在他心中大陸人和土著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不同。
所以,聽到少女的困惑,艾文哈哈大笑。
“世界范圍內殖民的勝利?哈哈哈,哪有什么文明和野蠻的區別,只有野蠻和更野蠻而已!”
什么文化、信仰、天生高貴都不過是勝利者做出的偽飾,所謂殖民不過就是以強悍的力量打破落后民族的國門,施行光明正大的掠奪和奴役,從經濟、政治、文化方面進行全面實際占領的過程。
少女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但是因果倒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