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早。
方濟澤背著白云給他準備好的包袱,站在白馬寺前,和諸位送出寺門的高僧辭行。
“青云師兄,你真不多留幾日嘛?接任大典再過半旬便要舉辦了,不如你等接任大典過后再走吧?”白云看著方濟澤,再次開口挽留。
方濟澤笑了笑,又說了一遍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白云師弟,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你好好修行,爭取早日修出佛力,邁入無垢!”
半旬也就是半個月,十五天左右。
這個……方濟澤感覺自己還是別等了,早點去萬佛寺,早點將佛牌交給慧靜禪師,然后再早點趕回鐘臺寺為好。
畢竟,算算時間他已經出來近一個月了。
若再加上去萬佛寺和趕回白馬寺的路程,只怕又要下去一個月多月的時間。
況且,接任大典也沒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套路流程,他還不如早點上路。
說完,不等白云繼續挽留,不喜歡這種送別之感的方濟澤,便對還想說話的白云,以及諸位老和尚合十一禮:“諸位,貧僧先行告辭了,莫再送了,莫再送了!”
話落。
方濟澤便擺了擺手,笑著轉身,一步三丈快速離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白馬寺眾僧的視線之中。
方濟澤順著大街出了興化城后,便順著城外的官道,大步往西行去。
大約半日光景,方濟澤就走出了五十多里地,到得了一名為‘黑龍渡’的渡口。
渡口中,人不多,只十來人左右!
他們或二三成群,或一人獨坐,皆在等渡船過來,好渡江到對岸。
方濟澤站在‘黑龍渡’中,眺目遠望。
渡口外,是一條寬約五十丈左右的大江,江面風平浪靜,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在江心位置則有著一條滿載著人的渡船,正慢悠悠的往對岸駛去。
慢了一步,只能等下一趟渡船了!
搖了搖頭,沒那么著急趕路的方濟澤,沒想過要踏波而行,引人注目,所以他便在渡口中一長凳上坐下,準備先吃點干糧,然后等渡船來了,再上船渡江。
可哪知,他剛坐下,就聽一旁傳來一道極易被忽略過去的嘆息:“哎~!今日不宜出行,不宜出行啊,可惜了了,可惜了了!”
嗯?
聞言,方濟澤一邊咽下口中的饅頭,一邊順著聲音扭頭看去。
卻見,在其不遠處一長凳上,正端坐著一身穿灰布長袍,左肩搭一白色褡褳,左手持著一書有‘一字千金’四個黑色大字的旗幡,右手持一細小竹竿,雙眼泛白的枯瘦老者。
此時,這老者正一邊搖頭嘆息,一邊用沒有一絲瞳孔,通體雪白的雙眼對著江面的渡船。
方濟澤眉頭一皺,不知為什么,他總感覺這老者有古怪!
可等凝神靜氣感應一番后,他又沒在老者身上感受到絲毫修行者的氣息。
仿佛這老者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可是……他剛才說的可惜,又是在可惜什么?
想著,對自己直覺一直都頗為相信的方濟澤,當即起身往老者走去。
他想要問問老者,他剛才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可哪知,就在方濟澤起身的瞬間。
就見那老者搖頭嘆息道:“孽障啊孽障!”
話落。
就聽渡口中響起成片的驚呼聲: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