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周至縣,寅生府邸。
昏暗的燭光在四周不停的搖曳著,此時夜色已深,屋外漆黑一片。
入夏時分,天氣已逐漸炎熱起來,經過白天烈日的灼曬,夜間暑氣也漸漸消退下去。
房門打開著,一絲絲微風不時的飄進屋內,吹動著屋內四角的燭火不停閃爍,映地桌前的寅生身后的倒影忽明忽暗。
寅生站在桌前,手腕一翻,望著手腕上的指針已指到十一點了,但是腦袋內還是一團亂麻。
桌上攤開的宣紙上面橫橫豎豎的幾道,勾勒出幾個物品圖案的線條,旁邊放著一把木質的尺子和一只纏滿布條細細的炭棒。
寅生撓撓頭,依然沒有頭緒!背著手在屋內走來走去。
由于入夏時分,天氣愈發炎熱,工地上時有中暑情況發生,本就人手不夠,等同于雪上加霜。
而寅生內心估摸著葛陌村的幾株“西域作物”快到收獲季節了,得抓緊時間回去一趟,葛炎張伍德他們是不懂這些作物的,萬一出點什么岔子自己上哪哭去。
那么眼下面臨著這幾個問題:
一來得找個什么能夠說服這個“假惺惺”的劉德之縣令的理由,讓他能夠再增派點人手過來。
二來借著這個機會能夠回葛陌村一趟,把成熟后的作物收獲,將其移植到周至縣城來,趕在入秋之前播種第二季,這樣年內又能收獲一次。
三來繼續改進現階段能夠派的上用場的工具,可以將再次提高現階段的生產力。
近幾日和工部派來協助寅生的幾個能人巧匠交流了意見和想法,也收獲良多。
畢竟再怎樣超前地提出后世的一些工具和技術,都要建立在這個時代的工藝水平能夠達到的基礎之上。
看著桌上攤開紙張上面的線條和拿圓圈標注的一些名字,寅生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雍州,周至縣城,縣衙內堂。
“說來慚愧,近日里下官忙于縣內繁雜事務,未曾抽空前往西河工事上添薪加火,還望寅少監大人海涵啊!”周至縣令劉德之雙手抱拳向寅生虛躬一下說道。
“無妨無妨,縣令大人忙于縣內各項雜務,為全城百姓操勞,實乃百官之典范。西河工事只是一隅,也還望煩請劉縣令經常前來多多指導啊!”寅生忙回道。
內心暗想這個家伙道貌岸然的,場面話倒是說的亮堂,整日在縣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操勞個毛線。
但再怎樣也是這周至縣城的父母官,主政一方,該虛與委蛇的場面客套話也是得說。
似乎劉縣令也聽出了寅生話語中的不滿,但依舊面不改色。
端起眼前茶碗揭開蓋子喝了一口說道:“寅大人,下官確實政務纏身,走不開啊!大人上次提出的增派人手的提議,但是現也已到了農務繁忙季節,城內百姓也都紛紛下地務農。實在是抽調不出人手啊。
咱們周至是雍州轄區屬地,是魯王殿下的封地,周邊還有眾多國公親王的封地,您說我怎能前去強行征用這些封侯貴族的府兵和雜役?
給我十個腦袋,下官都不敢去叨擾的啊。”縣令劉德之一臉的苦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