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軍營,陸府后院。
此時原本用于訓練將士射箭的靶場被清理一通,空曠的場地上擺了數十張小木板支起來的桌子,每張桌子上都平鋪幾張宣紙,下方端坐的十幾名人員。
而最前方則豎立起一張較為大幾個尺寸的木板,也同樣夾著幾層宣紙。
寅生此時在木板前面,給地下端坐的一干人等講解著最為基礎的制圖方法,不時地用碳棒和長直尺、三角尺等現場演示。
寅生將后世的一些基礎理念講完畢后不給他們消化的時間,便直接教于他們基本制圖方法,讓他們直接記住。
他很明白,這些理論知識教的越多,反而對他們沒有任何幫助。
畢竟年代太為久遠,許多知識都是建立在最為基礎的數學、幾何、物理等知識理論之上的,這些人沒有任何理論基礎講的太多反而對他們不利。
連最起碼的尺度、刻度的度量衡都不相同。畢竟唐朝的一尺約為后世的三十多公分,非常的不規范。
所以寅生就按照后世的厘米、分米定義了系列叫“寅尺”的度量體系,刻制在教學木尺上,讓底下這些“學生”們強行記憶。
嗯……如同后世的“填鴨式”教育!
我不管你們聽不聽得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聽不懂就給我背,直到背的滾瓜爛熟,那也就懂了。
沒想到寅生在1300年前也過了一把教師的癮,看著底下這幫一臉蒙圈,完全不明所以的學生,猶如看到了當時上高數、線性代數、量子力學時候的自己,內心暗爽不已。
隱隱壓下了自己的惡趣味,理論大致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完之后,就直接進行實操演練。
用他所謂的“寅尺”通過簡單的三維剖面圖,分為三個面,將眼前的這個所謂齒輪的部件制作方法講解給地下的聽。
開始不甚理解,但是經過寅生的手把手的教學,和言簡意賅的解釋方法,本就有工匠底子的學生們也慢慢邊畫邊想,慢慢融會貫通。
約莫一個多小時之后,這些學生們基本上能夠用他所講的厘米、分米、角度等一些新穎的詞匯提問了。
其實并不是寅生強行改變這個時代的度量衡體系,想要改變這些這必須得從國家和立法的角度上去修正。
寅生自認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沒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推動,僅僅從自身所提前帶來這個世界上的工具、器具的圖紙上面來讓他們強行使用。
就如同后世的那些獨角獸公司,我不管你們理解不理解,采不采納。想要在我的圈里玩,那就必須接受我的游戲規則。
就像后世有句通俗的話講:“三流的企業做產品,二流的企業做品牌,一流的企業定標準。”一樣。
而寅生現在就是在這大唐制定屬于他自己的標準。
經過一天的培訓和講解,這些工匠們帶著自己的圖紙,和一臉蒙圈和不解的表情,三三兩兩的回去了。
畢竟這才第一天,這些人不能吸收和理解是正常的,寅生準備在這里講解三天時間。
“晤……寅少監今日在后院的授課陸某也聽了,道理十分新穎,解釋的也十分透徹,在歷算制圖學方面你當執牛耳!”陸呈啟說道。
“不敢,不敢,都督過譽了。下官哪敢和當世大家相提并論。僅僅是淺薄意見和略為實用的經驗灌輸罷了!”寅生連忙回道。
“寅少監謙虛了,不是陸某剩譽,你這新奇而又實際的理論配合你所講的三維立體剖面,可以將任何一個物件從各個面來觀察。實在是佩服佩服!”陸呈啟撫著胡須說道。
寅生忙擺擺手話說間,忽然看到一個熟人從廳堂門口走了進來。
“陸兄說的在理,寅少監你就莫要在謙虛了,你這教學方法當執一派。李某下午也曾旁聽了一陣,雖說也不甚理解,但是從實際制圖中看得出這類學派日后絕對可自成一系!”雍州城刺史李振峰在幾個官員的擁簇中走了進來。
“哈哈哈……李大人,今日怎的有空,來我這軍營之中檢查?怎不提前告知,搞突然襲擊啊!”陸呈啟見李振峰忙迎了上去。
“哎呀!你個陸蠻子,怎的,我一個堂堂刺史還來不得你軍營?”李振峰打趣地說道。
“哎喲!您可是整個雍州的父母官,我這一個小小帶兵的莽夫哪敢攔著您啊!來來來,快請!”陸呈啟聽聞李振峰叫自己陸蠻子也不曾生氣,也自嘲地說道,看來二人交情不淺。
“下官寅生見過刺史大人!”寅生可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拜過。
“哼!寅少監,你這廝,聽聞前日里就來雍州城了,整日廝混在陸蠻子這里,難道還要李某來請你不成?也就你不隸屬我雍州府,不然少不得治你個不敬之罪!”李振峰假恙道。
“李大人息怒,息怒!不是下官不來拜見李大人,而是下官擔心李大人政務繁忙,日理萬機,又沒有拜帖,怕貿然登門叨擾了李大人故而……”寅生連忙擦擦汗,躬身回道。
內心里也不知曉這刺史李振峰是真發怒還是怎的!但是進門見他貌似心情還算不錯,但是該表的態還是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