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慘狀即便他們沒打仗,看著也十分影響士氣。
而到林仁肇襲擊浮橋的時候,當時浮橋守備的數百人被南唐水軍斷了橋,沒退路,逼著掉到河里活活淹死大半,因為防備不周,沒有準備,后續支援也是陸續來的,接連被南唐水軍快速靠岸,仗著人多圍殺先到的兩撥援軍,有折損上百人。
縱火焚燒浮橋后,南唐水軍又水流而下,一溜煙逃走,根本不給他們追擊的機會,總是許多將士已經打怕了這樣的戰。
三來則是控鶴軍跟著史從云伐蜀國,連破蜀國八營寨,敗李延圭,迫降武威城,戰黃花谷,唐倉鎮,白澗,都是場場大捷!之后征淮南,正陽大戰,迫降盛唐,都是一路凱歌,哪里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打過這樣的喪氣戰,心里自然不爽,想起史從云的好,都盼著如果不能回家,那就讓史從云來帶他們打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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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審琦站在一處樹林外的小山坡上,身后跟著王仲、邵季、董遵誨、申知義等人,他如今是控鶴左廂都指揮使。
左廂幾個軍都指揮使中,榆程在光州駐守,羅彥環守盛唐,只要剩下的人還在。
從這個小山頭遠眺東面,從這看去,遠處是幾處村落,再往東南面就是紫金山。
紫金山山勢南北走向,北面蔓延到淮河邊上,南面接著壽州城北,淮河南岸的平坦地勢割裂開。
大軍的糧草輜重過了下蔡,還要沿著紫金山腳下西側大道往南走二三十里才能送到壽州城外的圍城大軍哪里,才能保證供給不斷。
“斥候回報,南唐的軍隊已經推進到紫金山東面,有不少部隊已上山駐守,居高臨下威脅咱們的運輸通道。
我會請示大帥,從明天起,必須調動民夫和輔兵,派出將士保護,讓他們在大道東側修柵欄,拒馬,免得受他們襲擾。”王審琦認真的說。
眾人點頭,王審琦所說的大帥就是張永德,他雖是控鶴左廂都指揮使,但并沒有史從云那樣官家的臨時任命,只能領兵,具體怎么用兵他沒法決策,決策的是他的上司,負責奉官家命令守備下蔡的張永德。
“昨天有沒有逃兵。”王審琦問。
邵季點頭,“有,二十幾人,東南面逃過來的,別某抓住送回去了。”
王審琦點頭,不再多說,這種事司空見慣,送回去他們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李繼勛大敗之后,官家將他調走,李重進接替攻城,李重進治軍很嚴。
這幾個月來,戰場上的氣氛越發不安起來。
“怎么就到紫金山了,那距離咱們不是只有幾里地了......”申知義開口,話語中多少帶有不安。
“李繼勛那敗了一陣,死了那么多人,人家當然敢來!現在壽州城下那些肯定也怕得很,聽說在濠州有偽唐國十萬大軍哩!要是都推到紫金山來,那還打個屁!”王仲撇嘴到,話里話外都是對李繼勛的不滿。
董遵誨說話最毫無顧忌,直接發牢騷道,“我看咱們殿帥也就那樣,要是云哥兒在,那林仁肇能得手?當初在鳳州那,李延圭不比這林仁肇高明多了,還是幾路大軍,到處繞著深山老林里的秘道來,還不是被咱們打得落戶流水!
靠的是什么,云哥兒早就算準了,拿捏好了心思李延圭的心思,這就是主帥的廟算,那樣打仗多舒坦,看咱們現在跟縮頭烏龜似的被人打得縮在著,天天修柵欄挖破坑,都會發霉了!”
眾人其實覺得他說得有理,但還是小聲的提醒:“你說話注意些!”畢竟張永德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是啊,要是云哥兒能來接著領咱們打仗就好了......”王仲搖頭晃腦的感慨。
王審琦沒說話,不過他也沒反對這種說法,眼下壽州和下蔡已經陷入困境,局勢越發對他們不利,南唐水路并進,大軍已經到了東面紫金山上,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只有數里。
從這王審琦已經能看到山頭上唐軍的旗幟了,這種時候他也十分盼著史從云能回來,不為什么,史從云打仗就沒輸過!打蜀國也好,打南唐也好,而且他和史從云關系好,遠好過如今的上司張永德。
而且王審琦是個沉穩有方略的人,他帶兵經常會在士兵中走動,他發現這并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法,而是控鶴軍中,上層都指揮使,下面的指揮使,都頭,隊長,乃至底層士兵,很多人都盼著史節帥能回來帶他們打仗,而且都相信史節帥要是回來,他們定能把南唐軍打得落戶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