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一點手藝,舒甫在明山市過得還行。
雙腿沒了,也把他的很多‘追求’弄沒了,賺錢的心思不大。
有錢又如何?
還不是廢人。
無妻。
無娃。
父母也沒,就自己一個人,賺那么多錢有啥用?
開心就好!也是因為沒那么多雜念,這才練就了一身本事,不僅會刻,還會畫,甚至一路讀完了博士。
省里曾還想豎立其身殘志堅的典范。
但被他拒絕。
主要怕麻煩。
財富。
名聲。
對于坐輪椅的舒甫來說,沒啥意義,還會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每天起床、做飯、聽聽音樂,刻刻木頭。
挺好!
。。。
一進門,舒甫就看到一個熟人。
“請問要買點什么?”
“找人。”
說著。
舒甫繞過了店員來到工作臺,楊啟正在對一個木藝猛虎進行最后的加工,也就是上脂,只剩一點工序。
年紀大了,戴著老花鏡。
“找我?”楊啟也聽到了對話。
“聽聞過您,路過進來見見,這虎真不錯。”舒甫微笑著。
“。。。”
很快兩人就聊開了,得知舒甫也是木刻師,楊啟熱情不少,一把年紀了,什么同行是冤家,早就拋開。
過了生存階段,對于同行大多還是友好的。
特別是年老一輩,看到有年輕人愿意學習,十分高興。
“舒甫?”
“明山市?”
忽然。
楊啟想到了什么。
“舒藝是你開的?”
木刻圈子本就不大,當時明山市博物館的展覽,也有邀請省城一些個藝術愛好者。
因此。
他們也知道舒藝的事,一幅作品兩百萬。
楊啟當時都驚訝了一下,沒想到今天那個天賦少年能來自家店。
“對。”舒甫一笑。
“哈哈,年輕有為!”
接下來。
兩人聊得更融洽了,楊啟感覺兩人像是認識很久一樣。
事實上。
當然不是他有什么的‘印象’,而是前世接觸中聊了很多,這才能抓住某些點,讓楊啟覺得仿佛很熟。
到后來,又交流起了木藝。
木刻交流。
當然不是口頭,而是實刻。
然后。
楊啟震驚了。
此前。
他對于舒甫的刻藝,僅僅只在傳聞中聽過,說是刻得很快,然而真正看到的時候,才知道何止是快。
簡直是飛快。
每一刀,都說得上是木刻之藝的極限。
不修。
不改。
一步到位。
一刀轉折最多的有二十多次,楊啟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舒甫,如此技藝。幾乎只存在于傳說。
這是真正的巔峰之技。
記憶。
控制。
天賦。
......
互相加持下,楊啟自認根本不及。
就憑這一手。
舒甫已然可稱一代大師。
“好!”
“好!”
“。。。”
楊啟很高興。
這一行出現如此人物,是行業之幸。
接過刻像,愛不釋手,上面刻的就是楊啟自己,他沒讓上色。
作為木刻師,相互交流的是刻技,不是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