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外面天太冷,他只得哆哆嗦嗦地跟著小沙彌去了附近的茶堂中稍候。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結束了晚課的許臻聽說宋彧來了,披了件外套,不緊不慢地走去找他。
“宋師兄,”許臻進了門,瞧見宋彧一副閑得蛋疼的模樣,笑道,“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宋彧見到許臻,“騰”地站了起來,哀嚎道:“哎呦我去,大師!您這晚課上的,可等死我了!”
“天天晚上都要念七八篇經?怪不得你記性好!服了!我聽了半天都沒聽清你念的是啥!”
許臻莞爾一笑,輕斂著衣襟跪坐了下來,緩緩道:“平日里一切從簡,難得回來一趟,自然要把全套晚課做完。”
宋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見,此時的許臻沒有化妝,臉色略顯蒼白。
他的精神狀態還算可以,但是行走間莫名有種衰弱感,說話時也有些中氣不足。
“你是真的病了嗎?”宋彧有些擔心地問道,“現在到底怎樣,去醫院看了嗎?需不需要住院?”
聽到這話,許臻笑著搖了搖頭,道:“當然沒病,我這是在找狀態。”
“聽你這么問,看來我這狀態找得還算可以?”
宋彧聽到他否定的答案,卻依舊有些不太相信。
這個狀態是演出來的?
為什么感覺看上去這么真實?
許臻不理會他質疑的目光,只優哉游哉地用小泥爐燒起了水,又拿出一套粗瓷茶具來,不緊不慢地煮起了茶。
“寺里生活清減,沒什么珍貴的待客之物,”許臻斂著衣袖,緩緩斟了杯茶,道,“這就是后山種的茶葉,品種不算珍貴,但常聽鐘磬之音,卻也別有一番意趣。”
說著,他姿勢閑雅地拈起茶盞,用手托著遞向了宋彧,淺笑道:“你品品。”
宋彧:“……咱能說人話嗎?”
“哈哈哈……”許臻被他逗得一秒破防。
兩人隨口聊起了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聽宋彧說,蔡總家最近出了點事——他家老爺子去年年底的時候突發急癥故去了。
老爺子從前貌似是一位實權人物,如今忽然發生了這種事,家里亂成一團,公司的事情也多,從前壓下去的矛盾最近也一并凸顯了出來,導致局面有些失控。
許臻聽得十分詫異。
居然是這個情況?
這倒是他之前所沒想到的。
兩人正聊著,方才領宋彧來的那個小沙彌再次來到了茶室,叩門道:“守真師兄,又有客人來找你了。”
許臻微微有些詫異,起身問道:“又有人找我?有通報姓名嗎?”
小沙彌眨眨眼,道:“師兄,諸葛亮來三顧茅廬了呢!”
許臻:“……”
他知道最近法云寺這邊受自家師父了然和尚的影響,很多人都追看了《三國》,自然是認得“諸葛亮”的。
但話說回來,我在法云寺靜養這件事很有名嗎?為什么豪哥會知道?
喬楓叛變了??
許臻連忙披上外套,跟著小沙彌從茶室一路朝寺外走去。
宋彧聽說來人是陳正豪,也十分好奇,連忙跟在了他身后。
……
1月份天黑得早,6點鐘的時候,法云寺外的山路上就已經亮起了路燈。
許臻和宋彧踏著薄薄的積雪,行色匆匆地來到寺門前,遠遠便見一個瘦高的人影孤零零地站在一根路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