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鮮兒為求震三江饒傳武一命而摘掉的那只銀鐲子,此時又重新被傳武套在了她的手上,成為了兩人許諾一生的信物。
“傳武,你知道嗎……”
鮮兒趴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打從在山場子的時候起,姐就喜歡你了。”
傳武微微一怔,半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頭道:“那我可不是。”
說著,他抬起頭來望著天,悠悠地道:“當年聽我娘說,我爹聽你裹腳哭得厲害,闖進你家不讓裹,說這閨女我老朱家要了。”
“當時我就想啊,那為什么是許給我哥,不是給我呢,我也是老朱家的兒子啊……”
“啪!”一聽這話,鮮兒一巴掌就抽在了傳武的后背上,叉著腰道,“好啊你小子!”
“居然敢惦記你姐!”
“哈哈哈……”傳武也不躲閃,任由她打,笑得十分開懷。
……
甜蜜的時刻總是短暫的。
這群孤懸于此的散兵們終究還是敵不過對方源源不斷的增援。
幾天下來,守備軍民被打得節節敗退,一路從雙城火車站退到了城區的窄巷里。
再往后,已是無路可退。
朱開山老兩口拉著一車吃的去勞軍時,傳武等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狼狽不堪。
鮮兒毫無形象地蹲在街角啃饅頭,她腦袋上扣著一頂狗皮帽子,小紅棉襖破破爛爛、肩頭露著棉絮,一張俏臉被炮灰熏得黢黑,還掛著一道道的汗漬。
傳武娘看得心疼不已,握著她的手道:“鮮兒,跟娘回家吧,打仗不是咱女人家的事!”
鮮兒的眼中滿是疲憊之色,道:“鬼子都打到家門口了,還分什么男女啊。”
她揚起頭來,一臉驕傲地道:“娘,你是不知道,我槍法好著呢,比男的還頂用!”
傳武娘眼眶一紅,伸手將鮮兒攬進懷里,眼淚撲簌簌地便落了下來。
……
在傳武的建議下,傳杰帶人炸掉了朱家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山河煤礦,不讓它落在鬼子的手里。
“轟”地一聲,巨大的氣浪裹挾著濃煙沖天而起。
煤礦的工友們站在遠處,呆呆地望著遠處被炸毀的礦山,不禁失聲痛哭。
“哎……”
電視機屏幕前,秦少澤的老媽抱了個紙巾盒在懷里,一邊看一邊偷偷抹淚。
她也不知道哭點在哪兒,總而言之,屏幕里一有人哭,她就跟著一起哭,好在沒化妝,要不假睫毛都要哭掉了。
秦少澤看老媽哭得一抽一抽,忍不住安慰道:“媽,你看了這么多集了,應該知道這部劇一貫的脾性就是欲揚先抑。”
“現在越慘,后面打勝仗的時候觀眾才越爽嘛,這都是套路。”
他這話一出,沙發上的三雙眼睛頓時齊刷刷地朝他望了過來。
秦少澤心頭縮緊——壞事,我劇透了,姥爺又要罵我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認錯,就聽姥爺主動開口道:“最后這仗打贏了?”
秦少澤:??
他見姥爺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似乎并沒有要怪罪的意思,試探道:“呃,我說的不一定準,因為現在電視上演的這個版本跟我之前看到的劇本相比,有不少改動……”
姥爺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道:“你說說看?”
秦少澤措辭道:“也不算是打贏了吧……最后一戰,鬼子把坦克開上街,傳武頂著槍子兒把坦克給炸了,這一戰告捷。”
“然后老朱家一家子就撤回關內去了。”
秦少澤兩手一攤,道:“我就知道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