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頓了頓,回道:“不知道,這事由不得我做主。”
國子監碩大,進了大門后還有彎彎繞繞好些路。
“你當初說,無論太子心里有沒有你,你都要嫁他,只想留在他身邊,如今只差一步大婚,你倒不急了?”
“急也沒用。”楚天歌刻意加快了腳步,不想跟她說太多話,言多必失。
學堂的門近在咫尺時,藍縈壓低了聲音,“你知道我喜歡五殿下。從前我們說好的,太子是你的,五殿下是我的。”
楚天歌敷衍的“嗯”了聲,“你自己努力。”
然后從她臂彎中抽身,疾步進入了學堂。
時間已不早,學堂里人坐得七七八八,李燼霄也已端坐著看書。
而裴雪霽的位置上,竟然坐了李云臨。
又想搞什么事情?
楚天歌沉著眸色,走過去道:“讓開。”
李云臨挑了下眉,伸出了手,懶散道:“拉我,坐久了起不來。”
“腿麻了?”
“嗯。”他回應的聲音酥酥麻麻。
楚天歌對著他的小腿重重踹了一腳。
“治好了嗎?”
李云臨吃痛,用手捂住了小腿,眉宇皺成了川字,細了嗓子,“很疼的知不知道。”
他有些撒嬌的模樣很突兀,楚天歌突然想起當初那個李云臨,拿小蟲子嚇唬她,被她捶打了一通后,露出白皙的手臂上幾道微紅給她看,委屈巴巴的說,很疼的知不知道。
那時候她會著急的說,哎呀,趕緊叫太醫,不然就愈合了!
可是現在的楚天歌,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了,這一腳踢的是真的重。
楚天歌見他仍沒有走的意思,冷冷瞪了一眼后往前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交換了兩桌上的書。
幸而昨天說的那番話李燼霄聽得很明白,一直端坐著看書,沒投來異樣的神色。
楚天歌打開書,一張紙條突兀的夾在書中,上頭的字跡工筆清俊,她再熟悉不過。
寥寥幾個字,看得她眼睛發澀心頭作痛。
片刻失神之后,她又想起了那日他眼中的絕情。他并非為了阻止那場浩劫而對她動手,他心中沒有正義,沒有百姓,只是怕她的所作所為拖累自己而已。
然后又是國子監墻邊他吻著蘇謹,從耳垂纏綿到脖頸的畫面,每一寸春光都恥笑著她曾經自以為是的愛情。
她正欲撕了這張紙條,卻在那一剎間心念微動,又將它好好的折進了衣袖中。
李云臨微微后仰,出神的看著她的后腦勺,她居然沒有扔掉也沒有撕掉,更沒有惱怒,還把它收藏了起來?
下學后藍縈又來跟她一塊兒,楚天歌任由她挽著,到了國子監大門口時藍縈意外的叫出了一個名字,“蘇謹?”
楚天歌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嬌小可人的蘇謹站在門邊。
蘇謹家父是從四品官員,但乾元朝的國子監二品以上官員的嫡系子嗣才能入學,蘇謹是沒有資格的,她要找太子只能在門口等。
藍縈哼了聲,“這賤人還挺黏的,不管她勾搭的到底是五殿下還是太子,對我們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