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其中一張,閱后奇怪的皺緊了眉頭。
“這是你寫的?”皇上的聲音淡得聽不出任何語氣。
當然是,他這兩個月間,每日都會往楚天歌的書里塞一張紙條,而她每每都會塞入袖中,為了紀念自己的堅持不懈,他甚至在紙條上署了日子。
可如今,怎么會在這里?
皇上看到太子這般難堪的神色后,更加斷定了心中猜測,“孽畜,跪下!”
李云臨雙膝落地后,不解道:“父皇,兒臣給裴雪霽寫情書,有錯嗎?”
皇上微愣,仔細想了想后,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倒不如隨意謅個女子出來。裴雪霽?你與裴雪霽關系不合,你不喜她,朝野上下幾個人不知道,你會給她寫情書?!你這個孽障,到現在鐵證如山,還不承認嗎?!”
李云臨被打的腦袋嗡嗡作響,也有些東西茅塞頓開。
為何每一次她收起紙條后會有那樣滿意的笑容,為何她會說趙妃的皇嗣懸不懸他最清楚。
她利用自己的心意造了個鍋,死死的扣在了他頭上。
李云臨低低的笑了一聲,似是對自己的嘲笑。
緩緩后,他抬頭看著震怒的父皇,平靜道:“父皇,兒臣若折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誰,是皇后,是五弟。”
皇上怔了怔,沉著臉不言語,這些他并非沒有考慮過。
李云臨又道:“父皇莫非忘了,母妃是怎么被害死的嗎?”
當年皇帝還只是個王爺,一時寵愛李云臨的母親,終究使李云臨的母親被逼死在潛邸中。
皇上眉間的陰沉之色散了些,微垂了目光,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大袖一拂,背過身去。
“朕和子冉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孽障!”
此事確有疑慮,可他已子嗣無能,趙妃的身孕從何而來?
加之欽天監的話和物證,且這個兒子本就喜好女色,蘇謹一事尤可見。
不是這個好兒子做的還能是誰?
李云臨閉了下眼,沉聲道:“父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好一個坐收其利的漁翁。”
皇上眼中閃爍了下,終究長嘆了一聲。
“罷了,朕會另外借由處死趙妃,至于你,朕給你母妃一個面子,再敢如此荒唐,朕就廢了你。”
李云臨磕了個頭,“謝父皇。”
-
楚天歌剛縮進被窩中,“砰”的一聲,尤如驚雷,屋門被大力踹開,一陣春日的涼風隨之竄進。
一個妖孽似的男人帶著滿身怒氣疾步而來,青苔擔憂得跟在其后,“殿下,小姐睡了……”
砰——
又一聲巨響,青苔被直接踹飛到門外,她吃痛的呻吟傳到楚天歌的耳中。
楚天歌心驚肉跳的掀起帳幔,“李云臨,你干什么?!”
他三兩步就到了床前,把她剛坐起的身子重重按了下去,欺身而上,鼻尖對鼻尖,近在咫尺。
在這樣的暗夜里,只一盞燭燈,卻看清了他睫毛的長度,也看到了他眼眸中冷冽刺骨的厲色。
“趙妃死了,父皇沒有廢我,失望嗎?”
點點森冷的話落在心間,叫她的心涼了一大截。
看來放在趙妃宮中的物證已被搜出,與妃子通奸都依然穩坐太子之位,憑什么?皇帝為何對他偏心到了這個地步?
李云臨如愿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冷哼了聲。
“因為父皇不想立李燼霄,能在百官壓力之下擋住他太子之路的,只有立下滅妖大功的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