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杏兒那么著急,吞得這樣果斷。
是他想多了。
李云臨有些愧意的扶起了天歌,握著她的肩膀,懨懨道:“你為何不早說。他們能走在一起,我也很高興。”
“你能成全他們?”楚天歌有些驚訝的問他。
李云臨這才注意到她腕上已被自己捏得青紫一片,放在掌中心疼的輕輕撫過。
“我們在一起那么久,他倆的確早該熟識了,都是少年少女的,難能不動心。你難道不覺得,他們的結合,是我們曾相愛的證明嗎?”
錢川聽到這話,心里歡呼雀躍著,卻在看到杏兒那一臉嫌棄的表情時,噶然淡默。
她這個打心底里反感的表情是給太子的。
我們曾相愛。
楚天歌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他是真的意識不到,這樣的過往到底有多殘忍,以至于她每每回憶都猶如刺刀剜心,似血肉一片片的活活剮下。
“我累了,想休息。”
一場懸在心眼上的鬧劇,最后看似歡喜的收場。
她躺在妃榻上,李云臨細細的給她上著藥,低著頭滿懷愧意的說:“你不高興可以掐我踢我。”
無數個日夜里,他都思念著從前的天歌,會跟他打鬧,氣鼓鼓的掐他的臉和胳膊,也會輕輕的踢他催他去買叫花雞。
那時候的天歌總是笑如暖陽,她的眉眼清澈澄明,似一眼便能望穿的碧藍湖泊,手也是溫熱的,從來不會冰涼如斯。
楚天歌淡淡道:“我不恨你了。”
本該是讓他欣喜的一句話,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她平靜寡淡的眼眸幽深似海,裝下了許許多多復雜的東西,卻沒了他的影子,連恨都看不到了,到底意味著什么?
“該恨我,你還沒有好好的報復我。”
李云臨涂藥的手微微發顫。
楚天歌輕蹙眉間,搖了搖頭,“恨一個人真的太累。云臨,再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說。”
他堵上了藥瓶放在一旁。
“無論發生什么事,不要動杏兒,不要殺她,你能不能做到。”
她知道這個人的承諾不值錢,可她還是想要這句話,博他那一點人性能護杏兒周全。
李云臨原本怕她說出些讓自己為難的事,直到她說出口,他幾乎是松了口氣。
“好,我答應,只要你好好留在我身邊。”
他只是順便提了個要求,卻見她抿緊了唇遲遲沒有下文。
李云臨聲音稍冷,“你如果跑了,我難保不會殺了她。你要是死了,我就活埋了她給你陪葬。只要你在我身邊好好呆著,不管她犯了什么事,我都不動她。”
楚天歌猛的抽回了手,難忍失望。
她側過身去背對著,淡淡道:“是啊,你什么都做不到,從前答應我的你都背棄了,我還非要你一句承諾做什么?只愛我一人,你做不到。永遠不傷害我,你做不到,你欺我負我傷我,就連我的丫鬟,你也不能看在昔日情分上高抬貴手……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李云臨賴在她身邊,雙腳長了根似的挪不動,心里苦的要命,“我只愛你一人,真的,我心里從未有別人,天歌,我不是做不到……”
“不要說了。”
她眉稍緊皺,有些痛苦,也有些反感,“你到現在還要利用我在意的人威脅我,我對你很失望,你走吧。”
李云臨微垂的眼底泛紅。
“并非威脅你,我只是沒有別的辦法來留住你,我也會恐慌,也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