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萬承把血書遞到了李燼霄手中。
展開的那刻,血書上僅有的五個字,震得他猛得放大了眼眸。
而當街跪著的孝服女子,抬起頭來,大聲道:
“五皇子強擄民妻,私囚此女之夫,其罪一也!”
“五皇子攜朝廷命犯潛逃,擅殺菇城百余兵衛,其罪二也!”
“五皇子屠盡清河城,老弱婦孺皆不留活口,手段殘忍,其罪三也!”
“五皇子私扣遼城巡撫使賑災所用五萬倆黃金,致災情未能得到及時救助,民不聊生,死傷無數,其罪四也!”
侍從和百姓們聽得愣怔,等到萬承上前去堵她的嘴,她已將這盆臟水完整的潑了李燼霄一身。
李燼霄將手中血書緊握成團,揉在掌中,額邊青筋突突跳起。
強擄的民妻是杏兒,私囚的民妻之夫,是齊笙。
菇城城門之下,命黑羽軍將弓箭手趕盡殺絕的是李云臨。
清河城,也是李云臨找到杏兒時順便做的手筆。
而賑災的五萬兩黃金,是父皇為削楊氏勢力的貶官措由。
李燼霄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掃視了四周鴉雀無聲的圍觀百姓,百姓們皆是用狐疑的目光看著他。
他捏緊了血書,淡淡道:“你是什么人。”
“你還記得被你強搶民妻,遭你私囚的男子嗎!他叫齊笙!”
孝衣女子朗聲回答,“我是齊笙的妹妹,齊夢昭!你擄走我哥哥嫂嫂后,我母親日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前幾日轟然逝世!”
此言出,四下皆是恍然大悟之色。
李燼霄不緊不慢,“你是菇城人,還是清河城的人?”
孝衣女子道:“都不是,我是金陵城外梅花鎮上……”
“你在菇城百余兵衛被殺的當場?還是我屠戮清河城時你跟著去了?”李燼霄冷淡。
孝衣女子身子顫了顫,倔強道:“我雖沒有親眼見證,但此事千真萬確,你賴不掉的!”
“那就說說遼城巡撫使的事。護送賑災銀兩的遼城巡撫使,是我的親舅舅。我為什么要從他手里奪賑災銀兩,害他被削官貶職?”
李燼霄道:“你認為,我缺這五萬兩黃金買個腦子,因此不惜犧牲如此大的膀臂?”
這個事,但凡用腦子去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可偏偏設計的人如此大膽狂野,敢編排他坑害親舅舅,痛拔自己的羽毛。
孝衣女子慌了神,低頭想了想后,說道:
“那些勾心斗角血雨腥風的事,我一個女子如何想得明白!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有證據的!五皇子何不看看我的血書!”
李燼霄輕勾嘴角,當眾展開了這封血書。
“我看了,可我看不太明白。”
清晰的五個血色大字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孝衣女子一驚,方寸大亂!
他竟然絲毫不受威脅,還當眾示于人。
她不可置信的說:“你,你難道不顧皇后……”
有百姓忍不住問道:“姑娘,趙國公怎么可能沒死呢?”
又有百姓說:“這趙國公死沒死,與五皇子干沒干那些事有什么關系呢!”
孝衣女子慌亂之下起身欲逃,被侍衛攔住了去路,“去哪兒?”
馬車上的李燼霄立如玉樹,不冷不淡道:
“姑娘好能耐,能從天牢中救下趙國公,將這般朝廷肱骨之臣握于掌中,以此來威脅我,逼迫我當眾認下莫須有的罪名。不知姑娘背后之人,這將我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是誰?”
至此,圍觀百姓們恍然大悟,孰是孰非已然明了。
只是這背后之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