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臨。”
身后熟悉的聲音入耳,李云臨身子猛得一怔,生硬的扭過頭去,看到立在五米開外的楚天歌。
她在那海棠花旁,花兒鮮嫩紅艷,襯得她臉色愈發的白。
明明是平視著他,眸中卻又像空無一物。
“你下旨燒軍?”
李云臨被她這樣絕望的目光弄得渾身不自在,他小心翼翼的一步步靠近天歌。
“這是朝臣們的決定,我沒有辦法。天歌,人各有命,他既然也染了病,命數就在這里……”
楚天歌雙手緊緊揪著腹上的衣料,喉間像被一雙大手掐著,發出的聲音破碎嘶啞。
“我要去東境。”
李云臨早設想過她這樣的反應,微弱的搖頭,“你不能去。”
楚天歌看著他的目光越發的冷。
李云臨等著她哭鬧謾罵自己,可她只冷冷的看了自己一會兒,轉身就走。
“天歌!”
李云臨急促上前,從后抱住了她,“你冷靜點,縱使他活不了,你還有孩子,還有太后,你身后還有人,你不能沖動!”
楚天歌用盡全力,聲如裂帛,“我要去東境!——”
周圍的宮人識相的低頭退遠去。
李云臨死死的錮著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閉嘴,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聿王妃嗎,你給我閉嘴,否則我馬上召巫醫進宮,再給你洗一遍腦子。”
這話果然有用,楚天歌登時安靜下來,軟在他懷中身子打著篩,她的顫抖傳達給他是這樣的清晰。
“天歌,你經歷過那么多了,讓這事過去吧,他有他的命數,你想想,你就是去了東境又如何,他寧愿你帶著孩子好好活著!”
突然,楚天歌的身子突然定住了一般,不再顫也不再掙扎。
李云臨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昔日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在這條小徑的盡頭,就這樣看著他們。
他馬上放開了楚天歌。
楚天歌雙腿發軟,往前跪了下來。
太后走近了,伸手扶起了她。
楚天歌未敢抬頭,不敢正視太后。
她有愧,愧對燼宵的母親。
太后面容憔悴了許多,深深嘆了口氣,“不怨你,若沒有你,李云臨也會為了爭皇位一事而對燼宵動手的。這都是先帝的錯,是他執意選李云臨繼承大統,他瞎了眼。”
李云臨唇辨動了動,仍把話憋了回去。
爭論有什么用呢,如果這樣想能讓天歌舒坦點,那便這樣想吧。
楚天歌握住了太后的手,低著頭不言語。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母后來便是要告訴你,母后沒事,你也別多想,好好的把燼霄的孩子生下來,才是最要緊的。”
楚天歌點了點頭。
在李云臨灼灼的目光下,太后不便多留,轉身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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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寧壽宮,太后滿面沉郁,不言不語,直到獨自進寢殿關上了門,才把緊握的手掌攤開,顫著手打開這張溫熱的紙條。
看完她便立馬撕碎,撒在火盆里燃成灰燼。
趙世焱從里走出,“在燒什么?”
太后道:“老趙你說,我要不要每回都聽兒媳婦的呢?”
趙世焱從后擁住了她,下巴靠在了她肩窩上。
“兒子不在,便讓兒媳婦做主吧。”
他本不該這樣沒規矩的稱李燼霄為兒子。全因昨晚楊青蘅表達了數次一定要與他再有個孩子的意愿。
情急力脫之下,他便說:孩子還是要看緣分,不可強求,就把燼霄當我們兩的孩子,可好?
這個女人自然是: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