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的一句話,楚天歌聽著卻有些奇怪的味道。
“我何時悔過棋?”
她在一處落子,忽而想起了另一個也喜歡下棋的女子,“裴敏許久沒來我這兒了。”
李映晚嗯了一聲,“跟你玩膩了。”
楚天歌笑笑,“那些個鶯鶯燕燕的,從前老往我這里湊,皇后短皇后長的討好我,盼我多幫她們送寢幾回。如今倒是不來了,都戒葷了還是咋的。”
李映晚聽得心頭微痛,遲遲不能落子。
片刻后,她干脆放下了手,問楚天歌,“你為什么總要給三哥送美人,有意思嗎?你心里是真舒服?”
楚天歌只覺莫名其妙。
“為什么不舒服?這么些年了,你竟還以為我在意他?”
李映晚喉間一窒,費勁道:“嫂嫂,既然如今是……三哥在你身邊,你便與他好好的,把往事放下,好好在一起吧。”
楚天歌眼眸凝滯,抬首時已是滿臉冷意。
“放下,怎樣放下?蕓兒怎么辦,燼宵怎么辦?!”
她捻著黑子的手微微發顫,“映晚,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么,我近來覺得一切都不對勁……”
李映晚雙眸一縮,“你想多了,嫂嫂。”
幾個深呼吸后,楚天歌平復了氣息,棋局慢慢開展。
-
看準了李云臨跟大臣們在勤政殿議事,楚天歌徑直去了御書房。
“娘娘,皇上不在……”
楚天歌置若未聞的往里闖,侍衛跟環環使勁擠眼色:該怎么辦?
環環偷偷朝他擺手,侍衛明了的箭步疾去,直奔勤政殿。
楚天歌進了御書房就把門關上,她獨自在案牘上翻過一本又一本的奏折,只想找出關于平叛戰事的只字片語。
可這一本又一本,署了不少陌生大臣的名字,所述盡是些瑣事。
太過正常,反而不正常。
她心間跳得越來越跳,翻書越來越急促,直到突然在某個奏本的署名上看到一個名字。
孟瑯。
手中奏本徒然落地。
如果孟瑯歸順朝廷,那么燼宵呢,燼宵在哪里?
他還如何安然無虞?!
皇上急匆匆而來,看到楚天歌的神色,又看到她腳下的那本奏折,心中猶如地動山搖般顫栗。
“天歌……”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楚天歌死死瞪著他,“你告訴我,燼宵在哪里,你有沒有把他怎么樣!”
皇上伸出的手,終沒有勇氣碰她,無力垂了下來。
“他沒事。”
楚天歌往后瑟縮了一步,“你騙我,他們沒有撤出嘉成關外,孟瑯歸順了,燼宵,燼宵他到底怎么樣了!”
皇上就站在那里,兩步之遙,痛苦無力得看著她。
“李燼宵沒有事,他還好好的活著。”
他的身子單薄得一片枯葉。
楚天歌逼問:“那你說他在哪里。”
皇上跨了兩步握住了她的肩膀,而后把她攏進了懷里。
“天歌,天歌……”
他除了一直喊她的名字,竟說不出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