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縈一雙丹鳳眼微微飛起,唇邊勾起嘲笑。
“銘兒的父親,是你一步步逼死的,銘兒的娘,是你親手殺死的。如今你說盼著銘兒好,她如何能好?”
她無論從什么角度,都沒法對楚天歌抱有善意,“皇后在臣婦這里是尋不到銘兒的。再者,這世上早已沒了李城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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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歌起身,平視著她,“你誆本宮殺害腹中之子,這個事兒本宮還未同你計較。你如今也是攜家帶口的,與我作對可有好處?”
藍縈不知死活的笑道:“我誆你?不是你活該嗎,你嫁了人,卻還留在先帝身邊,害慘了先帝和雪霽,現在又來為先帝尋流落之子,你把皇上置于何地?你也配生他的孩子?”
“我也許不配,但我無愧于燼宵,”楚天歌淡淡道,“我想尋回銘兒只為求得自己良心安穩,自私也好,后悔也罷,這個孩子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
及地的覆紗裙擺拂過青銅色地面,她繞過藍縈向外走去。
藍縈看著她的背影,冷哼道:“你的良心是過不去,雪霽明明去殺你的女兒,死的卻是靜姝公主。先帝為你舍棄親生女兒,丟了命和江山,你還能心安理得的改嫁,讓后世人恥笑晉成帝,他寵愛至極的皇后改嫁給謀朝篡位的親弟弟!”
這些話如一字一針扎進了楚天歌心里。
彤兒的死,她難以承受。她心痛那個內斂文靜的孩子,也想不透李云臨是怎么忍心把彤兒交出去的。
他明明更疼彤兒,對蕓兒更多的是客氣,明明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目光往往都在彤兒身上。
那是在他身邊長大,他親自帶大的唯一的女兒。
她想不透,也不敢去想。
“你會改嫁嗎?”藍縈問。
楚天歌眼中有些不適,“重華宮大婚的喜酒,你也來喝了吧,我本就是他的妻,談什么改嫁。”
她出了廳堂,藍縈不依不饒的聲音從后傳來。
“你活了二十六年,與先帝前前后后糾纏了十一年!你愛的不可能是燼宵,放過他吧,你放過他吧!”
這個女人一會兒說她害李云臨,一會兒又說她不可能愛李燼宵。
楚天歌腳步一頓,淡淡的說道:“如今他是皇上,你這樣稱呼他是為不敬,這世間能直喚他名諱的女子,只有太后與我,旁人萬不可僭越了。”
她回眸,看向這位失儀的戶部尚書夫人。
“我若離開他,才是負了他這么多年的心意,所以我不會。我會與皇上白頭偕老,還會為他生一窩皇子公主。”
“藍縈,我的人,你不必再惦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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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鳳儀宮中,正殿氣氛冷得駭人。
蕓兒正死死的瞪著李燼宵,小眼神很兇,宮人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李燼宵倒是習以為常,默默喝著茶。
“娘娘回來了!”
隨著這一聲,蕓兒立刻收回了凜人目光,跑到楚天歌身邊,“母后今天還好嗎,父皇是不是欺負你了?我聽人說母后在父皇那暈過去了,被父皇氣得不輕……”
楚天歌揉了揉她的小臉兒,“別聽人瞎說,母后是被別人氣暈的,你父皇已經為母后出了這口惡氣。皇上,你說是不是?”
這么快就被點名,李燼宵立刻道:“是,那人跪在乾清宮外,只要皇后不消氣,她便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