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棠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打篩,她抬起手指指著門外。
“滾。”
齊王的雙腳黏在地上,如何也拔不動,聲音嘶啞,“棠棠……”
孟輕棠眸底通紅,冷冷的重復:“滾。”
小菜在此時撲通跪了下來。
“求您走吧,小姐已經夠苦了,您仁慈點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別再傷害她了!”
齊王一腳踹在小菜胸口,厲聲道:
“賤婢!”
這一踹不得了了,孟輕棠扶起小菜之后,一耳光呼了上來。
齊王臉上辣辣得疼,尷尬得磕了磕眼睛,“棠棠,我……”
“滾!!”
孟輕棠壓抑許久的情緒都宣泄在這一聲“滾”中,驚得外頭好幾戶外的狗狂叫。
齊王怔了怔,還杵在面前,像根桿子一動不動,似有不甘。
孟輕棠把他一步步推出了門外,重重關上了門。
她背靠著門,咬著手指才沒叫自己哭出聲來。
小菜心疼得去掰她的手,“姐姐,我們離開姑蘇吧,去更遠的地方,讓他們都找不到。”
孟輕棠點了下頭。
陸子桁的腿軟到站不直,“他要殺我?他干嘛要殺我?”
“怕就走。”孟輕棠說。
陸子桁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的,突然暴跳如雷,“你不是說你是個寡婦嘛,你前夫到底是人是鬼?!”
小菜扶著孟輕棠坐下,瞪了他一眼,“你嚷嚷什么。”
孟輕棠揉了揉太陽穴,“我可沒騙人,這不死得透透的了嗎?你看他有活人樣?”
“那是個死人?!”
陸子桁更害怕了,“娘,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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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李玦垂頭喪氣的靠著門坐了下來。
他原以為棠棠是個為了達成目的人盡可夫,一心想往正妻位子上爬的女人。
她卻拒絕了東宮。
她將自己偽裝得世俗,趨炎附勢,唯利是圖。
可名和利都不是她真正要的東西。
他以為把棠棠塞給李珂亦,痛苦的只是他自己,卻后知后覺的才意識到,棠棠她經歷的到底是什么。
棠棠有多當真他的感情,現在就有多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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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啦!”
一聲驚呼撕破清晨的寧靜。
孟輕棠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小心拿開小菜橫在她膝蓋上的腿,輕手輕腳的穿靴穿衣。
她邊下樓邊用緞帶束發。拉開鋪門,就看到一群人往橋下蜂擁而去。
孟輕棠似乎自帶一身生人免近的氣息,她湊過去,看熱鬧的人便讓開道來。
一見尸體,只一眼,孟輕棠便險些吐出了胃酸。
周遭的男人們反應倒還行,女人們無不是看不下去,急匆匆的走開。
“臉皮都給扒了下來,太慘了。”
“應該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孟輕棠看了半晌,身邊人嘰嘰喳喳討論了半晌。
這具尸體被發現時,半個身子浸在水里,粉色衣裙扶在水面上,上身趴在橋洞里的窄岸邊。
今早有人來橋下洗衣服,看見了去把人身子扳過來,才發現出了人命。
“走走走,都別看了!”
衙門的人來得很快,官兵們圍了一圈,開始驅散人群。
“百里公子,您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