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溫飽思**,而這些人,卻是富貴必相爭,尊榮必惡斗,不死不休。
“阿亦,錯的究竟是人,還是誘人相爭的權利?”
孟輕棠摘下了他的銀冠,微涼的質感壓在手中沉甸甸的,“這玩意兒,重不重。”
“還行。”李珂亦道,“我想吃枇杷。”
他一手托著腮,澄澈的雙眸如一汪清可見底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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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照進錦帳,孟輕棠很久沒睡得這樣舒坦。
她睜開眼,婢女就已候在床邊。
嚇了她一跳。
昨日東宮里全是男從,今日居然有了宮女。
她腳一著地,婢女就馬上蹲下,扶著她腳倮穿靴。
“不必,我自己來。”
她剛套上靴子,盥漱的水盆就入了眼底。
才站起身,肩頭就披上了衣服。
這般貼心她是真的不習慣,“你們忙別的去吧,我自己可以。”
“姑娘,皇后娘娘正在外頭等著呢。”婢女細聲細語的說。
孟輕棠一個激靈繃直了身子。
若腳下能有地道,她一定鉆進去逃離。
她任由婢女們給她盤發戴珠釵,往腕上套鐲子,甲上涂蔻丹,折騰了老半天都沒搞完。
“皇后不等著嗎,你們還不快點兒?”孟輕棠的頭發被這樣繳那樣繳搞得生疼,“能不這樣嗎?”
“姑娘,可得仔細收拾,見皇后是大事,儀容必須要端莊的。”
孟輕棠叫苦不迭。
這哪兒不夠端莊了,端莊得脖子都快被掛斷了。
不得不說,皇后的耐心令人折服。
等到孟輕棠完完全全的收拾好,盈盈拜倒在皇后面前低著頭行大禮時,皇后已等了她足足一個多時辰。
孟輕棠未敢抬頭,也不知座上的皇后正在做什么,只一片雅雀無聲,惹得她莫名心慌。
良久,皇后緩緩道:“抬頭。”
老套路,孟輕棠卻松了口氣,皇后語氣間淡到無味,卻并不是冷到發寒那種。
想必也不會來揪著她頭發,拷問她為什么勾引自己兒子害他毒發。
孟輕棠順從抬起頭,乖巧的望著皇后。
皇后端坐于堂上,雍容華貴,端莊自威,只在眼神間能看出歲月歷練的痕跡。
她輕輕擺手,宮人都退下之后,她淡淡道:
“木已成舟,怪你也無用。孟姑娘,本宮只盼你別是齊王的走狗,所做的一切只為他竊取天下。”
她的每一字都柔和如水,卻又極重的壓在孟輕棠的心上。
孟輕棠雙手疊掌,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皇后娘娘,他日我還是會去齊王身邊。”
“嗯?”
皇后眉梢一緊,雙眸微瞇,輕輕撥弄指尖那糙面的護甲。
孟輕棠抬頭,眸中略過寒光,“齊王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