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玦不是個善茬,回王府第一件事就是讓她寬衣沐浴,換下了她帶來的所有東西,包括束發的緞帶,里里外外都成了嶄新的。
看似寵極,卻也是在防她。
她由婢女換上了一身蜜合色縷金裙衫,唇點香脂,眉心畫了一枚紅蓮花鈿。
孟輕棠掃視了眼銅鏡。
近戍時,該就寢的時辰,這樣盛裝打扮做什么呢,有何必要?
她從內而出,李玦正跟小六發怒,他回頭,霎那間云開雪霽,滟光迷離。
李玦的脾氣戛然而止,上前握住她手,旁人識趣的迅速退去,很快視野所及之處,只余他們二人。
“棠棠,我們……我們……”
孟輕棠等了一會兒,也等不到他說出什么東西來,開口道:“喝點酒再就寢吧。”
李玦心中盈滿歡喜,趕緊叫人去備酒和小菜抬到自己屋里去。
喝多了馬上就寢,多么方便。
思及此處,他也去洗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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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玦看她挽袖倒酒,唇際不禁彎起,“棠棠,你真的回來了。”
孟輕棠一頓,笑著把酒端給他,“是個女人都想做皇后,你如今是里那張龍椅最近的男子,我會回來不足為奇。”
李玦心道:尋常女子都要將自己掩飾成不貪慕權貴,濯青蓮也不妖的模樣,只有棠棠不同,她是真性情。
“好,我會讓你如愿。”
他想象著棠棠戴上鳳冠睥睨天下的模樣,這個女子受了那么多委屈,她應當苦盡甘來。
李玦接過酒樽,正欲飲盡,孟輕棠按住了他的手,突然傾身過來吻住了他。
突如其來的主動,讓李玦愣了一下,他腦子里空白了一會兒,放下酒樽擁住了她。
孟輕棠似乎不適,調整了下姿勢,讓他起身背對著桌上的酒杯。
隨著火熱交纏的吻,李玦摟在她后腰上的手緩緩挪到胸前,指尖熟練的繞住了她的系攏外衫的衣帶。
孟輕棠在此時從他唇間抽離,一雙瀲滟的美眸盈盈看他,“喝酒吧。”
李玦換手一摟,交換了彼此了位置,低頭再度銜上那個吻,卻被一雙手抵住了胸膛。
“你不嫌膩啊,歇歇吧。”
孟輕棠推他到座上,自己也坐了下來,拿起其中一杯酒,“李玦,我敬你。”
李玦掂起那精雕細啄的酒樽,細細看她,墨瞳中倒映的是她此刻明眸皓齒,容姿嬌柔的模樣。
“等一等,棠棠。”
孟輕棠心中慌起一絲褶皺,面上莞爾靜好,“怎么了?”
李玦道:“棠棠,初見你時只一瞥,我就好似認識了你很久,內心有個聲音告訴我,你就是我人生那么多年中缺失的東西,擁有了,便就圓滿了。”
孟輕棠靜靜的聽著他這些天花亂墜分文不值的話,不敢表露自己的不耐。
“我也不明白喜歡你什么,我曾以為那就是新鮮感吧。直到我長長久久的放不下,我才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
李玦的手不穩,他看著晶白的酒在樽中微微晃動,人卻鮮少這樣沉穩認真的說話,“我能給你富貴,給你尊榮,我也知道你最想要的只是一個家,一個值得你托付的丈夫。”
孟輕棠嘆息,“人生總是有許多不如意的。”
李玦點頭,笑著看她,“棠棠,你曾是想嫁我的,你盼過我娶你,是不是?”
“是。”孟輕棠承認得毫不遲疑。
過去有一段時日,她回想起那個自己會狼狽不堪。可現在早已無所謂了。
李玦滿足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到唇邊,又抬眸對她說:“棠棠,你若肯再信我一次,我許你日月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