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兩人無聲對視了半晌,李玦開口道:“你餓不餓,我讓送吃的來。”
孟輕棠嗤笑,“李玦,有必要嗎,反正還得殺我。”
李玦關門的身子一僵,將門反鎖之后回過頭來,“我燒你,是不想你有個墳在,時時提醒我你死了。可轉念我又想你還是得有個墳,幾十年后我好與你合棺。”
“現在呢?”孟輕棠走到他面前,“你不還是尋思著怎么殺我。”
“我不想殺你。”李玦道。
孟輕棠笑了笑,“不想,不代表不會。”
李玦背靠著門,面對她渾身無力。
他做的每個夢里都有棠棠,大多都是溫馨的美夢。
只有某個偶爾的夢境中,是她凄厲的痛吟聲。
她好像從身上取下了什么東西,這個東西是無價之寶,能讓他一步登天,所向披靡。
他感激又憐惜,愧疚而又心存僥幸,這些感受似真實存在過般,從夢里延續到現在。
“棠棠,我愛你,我想對你好。”
“你的好,是這世上最叫我惡心的東西。”
孟輕棠心里稍起一絲情緒,面上皮笑肉不笑道:“你愛我,為我去死啊,你能做到嗎?”
李玦低低笑了一聲,“棠棠,我還有母妃,我死了她會受不了,我不能死。我若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昨晚那杯毒酒我就喝下了。”
“冠冕堂皇。”孟輕棠別過臉去,看他的每一眼都極其不適。
李玦道:“棠棠,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
孟輕棠認真的回答,“你死了,一切也就過去了。”
“你一定要這樣逼我。”李玦啞了聲。
孟輕棠坐了下來,想給自己倒杯涼茶,壺中空空如也。
“渴了?”李玦一手撐著她的椅背,緩緩傾下身來。
孟輕棠捂住了他近在咫尺的嘴,“要殺要剮早點說,別再搞些惡心人的名堂。”
李玦掰開她的手握著,她越掙,李玦握得越緊。
孟輕棠被他眼中那種看著掌中之物的目光,盯視的十分不自在。
“要殺,便趕緊再殺一次。我認栽了。”
李玦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你既然來了,那就永遠留在我身邊。”
孟輕棠脖后一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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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孟輕棠提了提腿,感受到沉重的束縛。
她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躺在床上,一根鐵鏈捆住了左腳。
李玦坐在她身邊,緊握著她的手。
“你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就不必再承受這些了。”
孟輕棠冷笑道:“你指望我想明白什么,想明白你對我是真心好?”
李玦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兒,從旁端了碗金絲燕窩,另一只手去扶她起身,“先吃東西。”
吃飽了容易跑路。
孟輕棠如是想著,接過了碗。
幸而他沒鎖自己的手,還算自由。
李玦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彎了眉眼,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唇角,“別急,還想吃什么?”
“想你出去。”孟輕棠誠心發問,“可以讓我安安靜靜地睡會兒嗎?”
李玦頓了頓,退后幾步到一旁的黑漆圈椅上,“你睡好了,我不吵你。”
孟輕棠尋思著,也行,就算他現在不走,明早去上朝總得走的,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