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太子殿下帶傅家小姐去了御書房面見皇上,提了退婚。到手的太子妃位沒了,能不哭嗎?
婢女們左一句右一句的聊著,孟輕棠不耐煩的插嘴道:“事無定論,先別在這兒高談闊論。若婚事不作廢,等那傅雯進宮來,如何收拾你們。”
鳳艷貧嘴道:“她做了太子妃又如何,這東宮是太子的,有太子的恩寵才尊貴。”
孟輕棠抿了口茶,點了下頭,“你說的是,去說給皇后聽。”
鳳艷趕緊閉上了嘴。
她這話沒能討好眼前這位,卻還得罪了皇后。
“娘娘,去外頭走走吧。”
孟輕棠由著鳳艷扶起她,老弱病殘似的任她攙著往外走。
午后的暖陽正好,宮人們聚集在一處,孟輕棠湊過去一看,看到了彼時熟悉的一幕。
太子殿下正認真挖坑埋種枇杷樹苗,饒是褲腿上沾了泥巴,他的身姿還是這樣出塵高貴。
宮人只能替他擦汗,不被允許搭把手。
不去種田,生在帝王家可惜了。
孟輕棠如是想著,轉身就走。
“孟姑娘。”沈呈喚住了她。
孟輕棠原地等了幾步,沈呈看了眼太子,確定太子沒有注意到這邊后,他快步走到孟輕棠身前。
“孟姑娘,殿下盡力了,還請孟姑娘不要再為難殿下了。”
“我為難他?”
“孟姑娘不肯做妾,可殿下無法娶你為妻,殿下的身不由己,孟姑娘能否體諒?”
孟輕棠笑了笑,“肯不肯是我的事,娶不娶是他的事。”
“殿下對你是真心實意的,難道還不夠?”
沈呈覺得這女人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我寧愿一世沒有名分,也不要以妾室之名,與眾多女人同擠在他的名下。”
孟輕棠淡淡道:“我不離開,也沒有拿自己要挾他。何來為難一說?”
沈呈這一低頭尋思,搖頭道:“孟姑娘,你口口聲聲說你寧愿沒有任何名分,你若真如此寡淡名利,又為何不肯做妾?何況太子的妾那也是有品級,不比尋常人家……”
“再貴的妾,那也是妾。”孟輕棠靜立在他面前,眼中靜謐無波,“我不僅不做妾,我還不愿與人分享夫君。他會有別的妻,我便與他淺水一世,不必再提感情。”
“孟姑娘……殿下也很痛苦啊。皇上拿貴妃和皇后說事,言辭之間是拐彎抹角的告訴殿下,你若能做太子妃,那貴妃便能做皇后。”
沈呈操心得人都瘦了,“媳婦和母親,手心手背都是心頭肉啊,你讓殿下怎么辦?孟姑娘,沈某求你體諒……”
話到一半,沈呈突然止住,望向孟輕棠的身后,做錯事一般低下了頭。
孟輕棠回眸,瞧見掄著衣袖的李珂亦,他清玉色的衣袍上有星星點點的污穢。
“何必……”他應該永遠忘記,不再想起。
李珂亦伸出剛洗干凈的手想牽她,她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殿下,先去換了衣服吧。”
李珂亦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她拒絕自己牽手,也不記得告訴她多少回,不要這樣喊他。
他縮回的手負去了身后,“你不用聽沈呈胡說,我也不要你做妾。”
“我不會放心上的。”
“哦,好。”
李珂亦走去沐浴更衣,沈呈尷尬的跟在身后,等著這一頓罵。
果然,一走出孟輕棠的視野,李珂亦停步,目光如炬看向沈呈。
“你當初若不擅自去找她說那些東西,她就不必受那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