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忙好了過來,正廳中破鏡重圓的兩人旁若無人的相擁。
看起來是這樣感人至深。
她袖下的拳頭不由得緊握,指甲嵌進了肉里,疼痛提醒她忍耐。
秦姮推了推熊舟宏,他才松開手吩咐道:“把這些冷掉的菜端走。”
而這里只有張氏。
張氏笑著應道:“好的。”
秦姮看著她端盤離去的纖纖背影,牙關緊了緊。
白修說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得在耳邊響起。
“張氏的父親也是海晏河清的常客,一來二去的,成了老相識。張氏常回家去哭訴,說秦姨你改嫁給了傅二爺,卻還勾著她夫君不放,挑唆她夫君苛待你。”
“那張氏父親什么臟事沒做過,欺負女兒的人他怎能放過。”
“他便同朱老板商量著毀了你。朱老板也有自己的算盤,覬覦秦姨的人很多,他把你奉上,能賺不少人情。且秦傅兩家都已沒落,無人替你撐腰,這才有了那天的事。”
“不止如此,張氏她很早便中意熊叔了,為此多年不肯嫁人。張父一群人便常在熊老爺面前挑唆,恥笑他沒有嫡長孫,手把手教他怎么氣走兒媳婦。”
“秦姨,你甘心嗎?”
她不甘心。
她恨不得掐死了張氏。
可是死太痛快了,這不夠。
她得讓張氏親眼看著,看著她最害怕的一切,一點點變成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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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想想把秦姮給她夾的菜撩了出去,繼續埋頭吃飯。
秦姮又夾了別的,“那吃個雞翅。”
熊想想把雞翅夾出去放在了桌上,自己又另外夾了個。
秦姮眼眸一滯,看著女兒說不出話來。
女兒在計較自己不要她的事。
熊舟宏也看明白了,厲聲道:“想想,跟你娘倔什么,不吃拉倒!”
熊想想把嘴里的咽了下去,嘟囔了聲,“拉倒就拉倒,誰稀罕。”
筷子一放就跑了出去。
難道娘就不該跟她解釋,她是個說要就要,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孩子嗎……
秦姮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有苦難言,“你兇她做什么,她怪我也是正常。”
熊舟宏嘆了口氣,“我去勸閨女。”
當爹的找女兒去了,飯桌上就只剩了張氏和秦姮。
張氏道:“孩子鬧脾氣常有的,姐姐不要掛心。”
秦姮淺笑,“怎么會掛心呢,這孩子就是被舟宏寵慣了。”
張氏端莊道:“姑娘家是該寵著點,不像鄴兒,畢竟是男孩子,總要嚴苛管著點的。”
秦姮心里感嘆,可憐這女人,也只有拿生了兒子和位在正妻這點事兒炫耀了。
她不經意的問:“對了,我記得舟宏是納了位妾室,好像叫楊柳吧,你把她整哪兒去了?”
張氏笑得尷尬。
“姐姐這是說什么呢,我如何知道她的下落?楊柳是突然失蹤的,夫君也不在意這位妾室,沒派人尋過,便沒再見過了。”
如此一來,秦姮有些慶幸自己回來了。
否則女兒在她手底下,難以想象會遭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