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秦家東山再起,雖不比當年鼎盛,卻也無人小覷。
潯城翹楚依然是白家。
不僅在潯城,乾元朝萬里河山間,識貨之人談起絲綢,難免會說起潯城白氏的綢莊。
白氏的綢布柔美而華貴。
皇帝的龍袍,親王的蟒服,百官的朝服皆用白氏絲綢所制。
達官貴人間常以白氏絲綢為禮,尋常百姓以擁有白氏絲綢制成的衣服為傲。
而碩大的白氏,家主年僅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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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對著好大一副石頭刻出來的畫,擰起了眉頭。
祝飛喊道:“把這圈起來!誰都不準踩!”
這畫的明顯就是他家公子,人來人往的,個個都往上踩一腳,這不是踐踏他家公子的尊嚴?
“公子,愛慕你的女子太多了,這雖然肯定是太過愛慕才會把你畫在大街上,但方式總歸不對!我會把這人揪出來好好教訓一番的!”
白修臉色沉悶,“不必了。”
他們上方的酒樓上,熊想想頭伸出了閣樓,看著白修那陰郁的臉色笑得人仰馬翻。
熊鄴胳膊肘在桌上,雙手托著腮幫子,睜著大眼睛看她。
“姐姐,他很好看嗎?”
“他丑死了,”熊想想縮回頭來,不笑了,“你不覺得他很丑?”
熊曄迷茫得搖頭。
“那是你小,不辯美丑。”熊想想掰下叫花雞的一只腿給他,“阿祁呢?”
熊曄往身邊看了看,小小的手左指右指,然后搖了搖頭,“姐姐,我不知道。”
“說了別動別動,還要亂跑,真煩人。”熊想想無奈的指了指熊曄,“你可在這兒呆好了啊,我去找阿祁。”
她樓上轉了一圈喊不見人,跑到樓下,剛巧碰見白修踏進了酒樓,他這一進來,掌柜的笑開了話,腰哈得跟直不起似的。
熊想想瞥了他一眼,趕緊的往樓上去跑,牽住了熊曄的手,她才稍稍安定一點。
這家伙來了,她可不放心把弟弟留在這里了。
“這兒壞人多,抓著姐姐的手不要放,咱們去找阿祁。”
她低聲交代弟弟,心里頭已經慌得要死。
完了,千萬不能讓白修看出來她搞丟了一個弟弟,白修專干損人不利己的事。
她鎮定的牽著熊曄下樓,泰然自若同正上樓的白修打了聲招呼。
“哎喲,白公子好!”
白修淡淡道:“你另一個弟弟呢?”
她通常都是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今天卻只帶著同父異母的熊曄,沒帶同母異父的熊祁,頗為奇怪。
“阿曄,你想吃什么?糖葫蘆啊,不行不行,你牙不咋的,姐姐給你買麥芽糖吧!”
熊想想裝作沒聽到白修的話,也沒回答這個問題,牽著蹦蹦跳跳的熊曄走出去。
白修上了閣樓,一眼便看到靠窗的一間包房桌上還有大半只叫花雞。
他探出窗外,看到牽著熊想想的步子越來越急,根本沒有往麥芽糖鋪子的方向去,而是回家的方向。
熊想想把熊曄推進家門后,立馬折返方向。
跑了兩步,她還是竄進了家門。
“爹!我找不見阿祁了!”
熊舟宏正會客,被她喊聲驚了驚,疾步出去,一聲厲喝,“你又把弟弟帶出去!你能耐了!”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罵。
“都是死人嗎!任由小姐把小少爺帶出去!出點事兒你們怎么擔得起!都給我找人去!”
熊祁不怕生,任由陌生人抱著疾跑,呼呼的涼風吹在臉上,他開心的咯咯笑。
這五大三粗的男人捏了捏他小鼻子。
“喂,我這是要綁架你。”
熊祁肉嘟嘟的小手捏了捏他寬厚的鼻翼,“那我也綁架你。”
王賴賴愣住了,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里滋生。
這是熊家的小少年,拿他能換不少錢。
王賴賴想了想自己叮當響的空腰袋,齜牙兇神惡煞道:“聽著,小東西,別對我笑,我可是要綁架你的。”
熊祁對他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算了,反正我不是好人,別對我笑。”男人換只手臂抱他,往巷子深處闊步走去。
突然,一個人從眼前院里飛了出來,仰天摔在了王賴賴面前,腦袋一磕昏死過去。
熊祁低頭看了看,小嘴一扁,憋住了沒有哭出聲。
怎么回事?
王賴賴大驚,抱著熊祁進去,一把劍刺了出來,架在了他脖子上。
眼前之人在潯城也算家喻戶曉,他身邊站著的男子,更是年少成名,聲名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