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收回了在祝飛臉上探究的目光,溫和面向傅書輝夫婦。
“伯父,伯母,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有些事兒是該放在明面上說了。祝飛的父親是宗正少卿祝大人,因我母親于祝大人有恩,祝大人念我一人難免孤寂,便將祝飛送到我身邊。”
白修淡淡說完,補充道:“祝飛于我而言更是兄弟,而非隨從。”
宗正少卿祝大人,官至四品,
居然將兒子送到白修身邊,去伺候白修?
傅氏夫婦頓時被這家世震懾住,傅書輝臉上隱約有了笑意,“不知祝公子在家中排行第幾?”
這問的不是排行,而是嫡庶。
白修自然明白,替祝飛回道:“嫡次子,上頭有哥哥。”
傅書輝眉開眼笑,上前來弓著腰扶祝飛起身,這一扶是實扶,一點兒都不虛。
“祝公子也是一表人材,既然與小女情投意合,便趁早將婚事辦了吧。”
祝飛起身,點了下頭。
這看起來似乎皆大歡喜的場面,熊想想怎么看怎么別扭。
此時,一個聲音從后而來。
“我不嫁!”
傅氏夫婦,白修,熊想想,以及兩位仆從,目光都投向了這位頭綁著繃帶的女子。
傅菁唇色發白,一字一句堅定的說:“我不嫁這個人。”
祝飛的眉間疑惑的皺起。
她不嫁,那又鬧什么呢?
熊想想跑到她身邊握住了傅菁的手,“你醒了啊。”
傅菁對她笑了笑。
傅書輝霎時有了怒氣,可在看到閨女頭頂那一圈白花花的繃帶時,化為一聲嘆息。
“怎么回事?”
“沒什么事,”傅菁笑著說,“我傳信讓祝公子過來,沒見到人時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墻暈了過去。”
熊想想訝異得看著她,她對自己輕輕搖了搖頭,又看向祝飛。
“這可能讓祝公子誤以為我抵死糾纏,其實不然,我找祝公子只是問問想想和白公子的事罷了。”
傅菁說得云淡風輕,仿佛這真的就是個誤會。
祝飛莫名的慌了,磕磕巴巴道:“我,我可以……”
“不必。”傅菁淺笑著說,“我有心悅的人,他這幾日會來提親,我原是打算提親后再跟父親母親說的,現在是拖不得了。”
她面向爹娘,清晰道:“我心悅的男子,父親母親也都認識,他是張家的公子,張深時。”
張深時,張淑蘭的侄子。
他們又啥時候又走一塊兒了?
熊想想小聲的問:“你想好了?”
傅菁點頭。
祝飛的臉色難看至極,就這樣直勾勾的瞪著傅菁,嘴緊緊抿著。
白修看了眼祝飛,又看了眼傅菁,體驗到了什么叫尷尬至極。
傅書輝和夫人面面相覷,雖說張深時家的條件也不錯,可相比祝飛的背景,那是遠遠不及的。
經商一輩子,誰不想跟當官的扯上點關系呢?
可是閨女當著人家的面如此坦白,如此跟祝公子是沒戲了。
傅書輝經過一番心理斗爭后,笑著對祝飛說:“還是多謝祝公子今日即使發現了受傷的小女,改日傅某定親自登門道謝。”
祝飛生硬道:“哦,沒事。”
白修迷茫的眼神看向熊想想,這看來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事了。
熊想想看向傅菁。
傅菁溫婉道:“沒什么事,還請白公子與祝公子早些回吧,免得外人說出些是非來。”
熊想想跟著點頭。
白修趕緊把木衲的祝飛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