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舟宏眼淚縱橫,雙唇顫動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
“人老了,身邊總要有人陪的,這個人可以是你嗎?”
“……”
“可以嗎?”
“……”
“我等你一世,到老了,你來陪我終老。”
秦姮看著他,無力的笑笑,“我很感激你替我養阿祁。”
“我沒有心思再找任何女人了秦姮。”
熊舟宏多年來積攢的情緒,一下子兜不住了,通通從他雙眼里,肢體里流露出來。
“我哪里還看得上別人,不喜歡人家又何必娶回來禍害了人家。”
“……”
“秦姮啊,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求你可憐可憐我。”
“……”
“這些年來我是那么想有一天在家門口看見你,我無法克制住自己等你……”
他眼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終于一個眨眼間,眼前人消失了。
“姮姮,姮姮!”
熊舟宏急切喊了兩聲后,四處都沒看見人后,他大聲自家門口守門的仆人,“夫人呢,你有沒有看到夫人哪里去了?”
仆人茫然道:“夫人不是在尼姑庵里嗎?”
“她剛就在這兒啊,這兒!”
熊舟宏指著他看到秦姮的地方。
仆人猶豫了下,終于說:“公子,方才……我看到只有您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熊舟宏怔了怔,頹然低下了頭。
是啊,她怎么會回來。她不會回來。
他失魂落魄的進門去。
不遠的轉角處,秦姮不禁淚流滿面。
她自以為避塵忘情,俗世的一切再打擾不了她,可看到熊舟宏對著空氣又哭又笑的訴衷腸,她心里還是會痛。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啊。”秦百邢嘆道:“舟宏曾經是對不起你,有他祖父的逼迫,有他自己的懦弱。”
“……”
“可是女兒你該明白,男人沒有幾個能抗拒野花的,他嘗過了便醒悟了,你是他唯一不能失去的那個女人,我想他是不會再犯錯了。”
“爹,我跟他回不去。”
“女兒啊,你終究是信任他多過傅景的。你會把阿祁托付給舟宏,卻不會把想想托付給傅景。你信任他,他也不辜負你的信任,將阿祁視如己出的疼。”
秦姮閉上眼睛,“爹,可是我們回不去啊。”
她回不去這人世,原因并不在這些兒女情長上。
她是為想想,為阿祁,也為父親和舟宏活下來的。
她的**活著,卻當自己死了。
秦百邢深深嘆了口氣,“我從前看不上熊舟宏,現在卻覺得他可以了。拖著三個孩子不找女人,每月初一十五堅持去清心庵看你,哪怕你從來不理他。”
“……”
“有誰還能那么愛你,傅景嗎?在我看來,傅景就不是個東西。”
“爹,不要提他。”
“怎么不讓說了,我們秦家差點兒血本無虧了,他還滿腦子情情愛愛的跟你鬧,他的一雙兒女有這樣一個爹也是真可憐,對你也沒負責到哪兒去。”
“爹……”
“爹想你回來,孩子們也需要娘。”
秦百邢不容置喙的說。
秦姮眸光顫動了下。
“讓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