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頤目光幽遠,不說話。
吳愉道:“想當年,我也有個青梅竹馬,她曾經咬著耳朵對我說,長大了要嫁給我。”
周承頤側目,“還沒長大?”
從五年前開始,他記憶中是沒有師母的。
吳愉干笑兩聲,“她十五歲時嫁給了別人。我十五歲還在跟我爹對著干,他讓我科舉入仕,我就偏偏花天酒地。”
周承頤哦了一聲,“先生將來自己有了女兒,會讓她嫁給那樣的人嗎?”
吳愉嗆咳,“知道什么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周承頤上下看了他一眼,“您是該回頭了,師母缺位太久了。”
“嘿!”吳愉瞪眼,“有你這樣消遣長輩的嗎?”
周承頤懶得看他端架子,轉向衛雙,“人都派出去了嗎?”
衛雙道:“主子放心,衛回和衛多已經交代好了,定然不離左右。”
主子就是太小心了,要他說,派一個暗衛足矣,還非得派兩個。
徐家父女小門小戶的人家,哪里那么多的仇敵盯著。
吳愉道:“這么不放心,怎么就不跟著一起走?或者,干脆派人明目張膽的送也行啊!徐老二推著那小推車,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落,等到挪回去,還不得十天半月的啊!咱們出輛馬車可就不一樣了。”
周承頤抿唇,“一步一步將人推回去,那是他欠昭昭的。”
吳愉恍然,“你這是替小丫頭討公道呢?”
周承頤轉身進門,“準備一下吧,咱們也啟程,繞過他們,先一步到宜縣。”
吳愉道:“你真的決定要在宜縣待兩年?”
周承頤道:“陸騰揚和李宜澤要不要跟著,你跟華叔定。”
吳愉搖頭嘆氣,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啊!他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好好的掛在天上,若非如此,他都要以為小太陽化身為徐明昭了。
明昭打了個噴嚏,拽了拽遮在頭頂的衣服。陽光真是太強了,這般毫無遮擋的曬下去,不出兩天,肯定會成功的曬成黑炭。
徐文盛停車在路邊,遞了水囊給明昭,“渴了吧?趕緊喝兩口。再有十里路到下一個鎮子,若是趕上集市,爹給你買個斗笠戴著。到了咱們鄉下,條件就這么艱苦。別說是馬車了,就是有牛車坐都很稀罕。”
明昭執起帕子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咱家連牛車都沒有嗎?”
徐文盛赧然,“咱那莊子上,能養起牛的人家,那都不是一般人。就咱那莊子上,養牛的也就兩戶。牛可是家里的壯勞力,一般都是用來耕地,很少用來拉車。”
這一點,明昭倒是有所耳聞。據說就因為牛的這種特殊作用,在這古代殺牛都是犯法的,更別說吃上牛肉了。
“娘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徐文盛咕咚咕咚喝完水,“很能干,很會過日子。”
“那她會打孩子嗎?”在明昭的印象里,鄉下女人沒有讀過書,教育孩子都是用上古神器笤帚疙瘩的。她想想都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