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昭驚叫,她倒不是為齊王世子可惜,只是覺得這人質沒了,齊王怕是你真的要有所動作了。整個莒州的太平景象就要被打破了,鳳凰城又怎能獨善其身?
“嚇著了?”周濟安回頭看了她一眼。
“沒有!”明昭努力平復心緒,試探著問,“看先生這般悲傷,您與那齊王世子見過?”
周濟安道:“最好的朋友!能夠為了對方甘愿去死的最好的朋友啊!”
這般悲情的時刻,明昭的思緒卻一下子歪了。難不成周濟安不愛紅裝愛綠裝的那個斷袖就是齊王世子?
若是如此,那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先生打算出山,是沖冠一怒為知己嗎?”
周濟安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她一眼,“怎么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變得云淡風輕了嗎?”
“哪有?”明昭揉揉凍紅的鼻頭,“我要表達的意思很重的。能讓先生這般神仙般的公子出山的自然是天大的事情。最好的朋友啊,他的命都丟了,你不為他出頭,還有誰能為他出頭?”
“不是還有齊王嘛!”周濟安譏誚了唇角。
明昭冷嗤了一聲,“大人物的心態,我一個小民無法猜度。但是我可以以一個小民的身份去說這件事,四年前,倘使我在臨縣沒有遇到承頤哥哥,直接從塔上掉下來摔死了。先生以為,我的父母能有多少悲傷?哭一哭是有的,但不會痛徹心扉,更不會哭太久。沒有養在身邊,只是一種意義上的存在,能有多少感情?當然了,若是我現在再出事,那就不一樣了,畢竟已經養了四年,哪怕養只小貓小狗的,都會生出感情的。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明白!”周濟安苦笑,“怎么不明白?齊王又不缺兒子,關鍵是不缺優秀的兒子。舍棄一個,于他的情感上來說造不成什么沖擊。但是于利益上,卻是諸多好處的。”
明昭道:“是終于有了出兵討伐京城的理由了,對嗎?”
周濟安沉默。
明昭抿一抿唇,“弱弱的問一句,是只有齊王世子出事了,還是別的王世子也都出事了?”
周濟安眼神陡然凌厲,“有何區別?”
明昭道:“若是所有王世子都出事了,那極有可能是昏君所為。畢竟正常的君主是做不出這種事來的。京城既然處于風雨飄搖之中,王世子的存在才是發揮最大作用的時候。他們活著是對各個藩王的牽制,他們死了,才是真正的逼著藩王們造反呢!另一方面,若是只是有齊王世子出了事,那就值得深思了。”她往四周看了看。
周濟安冷嗤,“你是說齊王所為?”
明昭趕忙沖著他擺手,“小點兒聲!先生心里明白就行了,喊出來做什么?”
周濟安道:“其實,所有的王世子都死了,才更有可能是齊王干的。他既是謀算了這么久,自是不能給自己落人口實的機會。正常人的思維就是你剛剛所說的,那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呃……”明昭目瞪口呆,自己終歸還是低估了陰謀論,這里面的學問簡直太高深了,不是誰都能玩得了的。
周濟安卻越說越氣憤,“怎么?是不是覺得虎毒不食子?”
明昭吞咽了下口水,“虎毒能夠不食子,但人要狠毒起來,那的確是可以殺子的。不說別的,我承頤哥哥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周濟安重重的嘆氣,然后便陷入了石像般的沉默。
明昭動了動腳,思忖著要不要悄悄離開。周濟安卻又說話了,“承頤的心性比我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