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壓境,本該是瀕死的緊張,明昭卻反常的松了口氣,他來了!他是戰神!那她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角樓里既臟又亂,明昭也顧不得嫌棄,被新梅護著走了進去。
衛林守在門口,背朝里面朝外,道:“姑娘不用擔心,有將軍在,那些人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來。”
明昭嗯了一聲,“我不擔心。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
衛林道:“不管多少人,將軍都有完全的退敵之策。他們敢來,就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錚”的一聲,琴聲突兀的響起。
明昭心驚肉跳,無端的心慌了一下。
琴聲激越,不同于她剛才的悠揚,帶著一股子殺伐之氣。
她覺得雙臂上的雞皮疙瘩嗖嗖的立了起來,當真有“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
盡管如此,還是忍不住的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循聲看去。
這一看,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周承頤在彈琴,這本是令她驚奇的事情,畢竟曾經相處的歲月里,是不曾聽他彈過琴的。
那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建設鳳凰城的俗務,對于琴棋書畫這種雅事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而他滿足她的一切訴求,卻從來沒想過要把她培養成一枚淑女,以至于從來就沒逼迫她去親近那些個女子的技能。
她現在會的這點兒皮毛還是曾經跟崔氏在一起的時候,不經意的陶冶了那么兩下。
卻原來,他的琴彈得這樣好。她那兩下子拿到他面前,就只有丟人現眼的份兒了。
只是這琴彈得驚心動魄,彈琴之人手指的翻飛也很優美,但琴邊站著個手握紅纓槍的肖志廉,就怎么看怎么好笑了。
若擱在上一世,她該告他們抄襲了。想要模仿她和新梅剛剛的組合,也只是形似神不似。
“姑娘,公子也要唱空城計嗎?”新梅壓低了聲音,趴在明晰的耳邊問。
明昭打了個激靈,唇邊剛剛還噙著的笑容倏然就消失了。
空城計!
馬匹拖樹枝制造的黃沙漫天,跟她往排水溝里倒小米湯都是一個目的,那就是故布疑陣,然后繼續上演空城計。
由此,也可以斷定,援兵怕是來的真的不多。不然就該誘敵深入,來個關門打狗甕中捉鱉了。
明昭臨窗而立,心情復雜的看著那個彈琴的人。
這個胡子拉碴的大叔真的是她當年玉樹臨風的承頤哥哥?但不得不承認,那姿態的優雅是從骨子里滲出的。那變幻莫測的音律里的更是有著奪人心魄的魔力。
其實,這些年,有關他的消息,她一直都在探聽。關注他的安危竟是慢慢的養成了一種習慣。
一個將軍,只能在戰場上成長。
周承頤之所以被稱為戰神,就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北蠻的挑釁。他機智勇敢,用兵如神,總能攻其不備的出奇制勝。他的威名響徹整個北地,很多人只知他是戰神,卻并不知道他就是鎮北王唯一的兒子。
明昭不明白的是,北蠻明明已經被周承頤趕到極北的苦寒之地,怎么就又卷土重來還直入薊州?
那些打著北蠻旗號的敵軍,真的是北蠻人嗎?還是披著狼皮的虎?
“黃霸來了!”新梅突然開口道。
“黃霸是誰?”衛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