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頤眸子深了深,“沒有人能限制你的自由。”
“好吧!”明昭抿抿唇,“那我就直說了。六年前,我能在宜縣為你打造一座鳳凰城,那個時候的金爺只是一個想寵著兒子的富商,他所有的財力都是為了給兒子揮霍。但是現在,他已經成了名震天下的鎮北王,他需要考慮的太多,他身邊也不缺能人志士,我去了他身邊,還能有話語權嗎?”
周承頤看著小姑娘嫩白的小手用力的絞著,她的心中該是非常的不安吧!
時間改變了很多的東西,比方說他的身份,他父親的身份。
這樣的改變已經影響到了小姑娘的態度,她在他面前,再也沒有了曾經的肆無忌憚。
人長大了,顧忌的也就多了。
他很想伸出手,像從前那樣揉揉她的頭,卻也已經伸不出去了。
“沒有了,你會怎么辦?”
明昭貝齒咬唇,“背靠大樹好乘涼,但如果大樹倒了,不讓靠了,那也不能就此趴著,不是嗎?”
“大樹不會倒!”周承頤篤定的道。
明昭看向他。
周承頤道:“北地只是為你提供了更廣闊的天地,你想做什么都盡管去做就是。就算父親那邊有顧忌,我這邊也是沒有的。”
明昭抿著的唇角終于翹了起來,“有一句話,我從見到你那刻就想問了。北地從今往后還受大齊轄制嗎?”
周承頤道:“大齊想轄制也不是不可以,先把這些年的糧餉都補齊了,再為北地運來過冬的糧草。否則,大齊有什么資格對北地指手畫腳?”
明昭舒了口氣,雖然早有猜測,還是得他親口證實了心里才踏實。
他們父子倆為了北地的安穩可謂是傾盡所有,若是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勞動成果拱手讓人,只怕是不得善終。
從來功高震主之人,就沒有長命的。
何況,齊帝就真的是明主嗎?
若為天下計,為黎民百姓著想,薊州被困又是誰的手筆?
“怕了嗎?”周承頤見她遲遲沒有回應,只得出言試探。
明昭笑笑,“我有什么好怕的?”
總歸是無論他想做什么,她都竭盡全力支持就是。
周承頤道:“絕非我們貪戀權勢,只是不想跟魏國公府的人共有一片天罷了。”
不說現在一山難容二虎,就是從前,他們父子倆和魏國公府也是不能和平共處的。兩代人的仇恨,不死不休。
“說起來,魏國公府也真夠奇葩的。”明昭咧著小嘴,露出尖尖的虎牙,“得有多軟的骨頭才能做到這般的能屈能伸隨機應變?能在大歷朝做著國公爺,到了大齊朝也還做著國公爺,也算是個人物了。就是不知齊帝對于這樣的人,真的就用的那樣放心嗎?換做是我,反正是不敢用。”
有些人,天生就長著反骨。
反叛了一次,還會上癮的反叛第二次。
她前世所知的歷史上就有這樣的人,甚至還拿著“沖冠一怒為紅顏”做擋箭牌,簡直可恥至極。
周承頤譏誚了唇角,“怕是兩人達成了什么協議吧!”
明昭撇撇嘴,“不過是狼狽為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