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道:“干爹也知道,我六歲之前是長于莒州的臨縣的,那時候的宜縣縣令就是肖志廉。我也是沒有想到,七年的時間跨越里,他居然跑到薊州這邊當知府了。雖是高升了,但經過了這樣的一場戰爭,他應該是寧愿還窩在臨縣吧!”
向禹撫著下巴,“如此說來,那還真是緣分啊!”
明昭苦笑,六歲之前的事情,她哪里有什么記憶。就算有,也是不能跟肖夫人敘舊的。畢竟當初在臨縣,她只是個繼女,很不受華氏待見。連帶著肖家的人對她也是極盡輕視,那個肖公子更是一度想讓她做妾的。
這次再相見,她更是把人給得罪狠了。
估計他們家別說是讓她做妾了,提起她應該都會牙疼了。
“這樣的緣分,他們是寧愿不要的。”
向禹但笑不語。
小丫頭秉性純善,綁了知府和總兵的家人這種事,本是權宜之計,她卻內疚的不行。一看就是從小沒做過壞事的人,這事要是擱在周承頤身上,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馬車很順溜的出了城,明昭掀起窗簾還看了眼高高的城門,心中莫名的郁悶起來。
那個家伙說是不來送她,還真就不來了啊!
匆匆見了這么一面,下一次見面又不知到什么時候了,他還真能狠得下心來。
原先多好的一個人啊,愣是被這該死的戰爭磨煉成鐵石心腸了。
“怎么?還有些舍不得?”向禹調侃的笑,“十個彈指嘆一口氣,我都被你嘆的心中郁郁了。”
明昭深吸口氣,“就是有些感慨罷了。回想起來,竟然覺得一切都跟做夢似的。”
現在再讓她擺一出空城計,她肯定不會再有一腔孤勇了。
果然得一鼓作氣,否則還真會再而衰三而竭。
馬車突然停住,明昭的身子猛的搖晃了一下。
“怎么了?”向禹問。
明昭穩了穩心神,“新蘭她們不是提前出城了嘛,這應該是碰上了吧!”
“前面有人擋路。”車夫的聲音傳來。
明昭小臉一白,“新蘭她們絕不會這般不知輕重,那會是誰?咱們要走的消息莫非泄露了出去?有人攔路來抓我了?”
“怎么就成了驚弓之鳥?”向禹無奈的嘆氣,“別說你跟他們老周家的關系,就是作為我的閨女,在這北地,你都是可以橫著走的。”
明昭皺了小臉,曾經她在鳳凰城橫著走,那是周承頤給的底氣。但是現在,她覺得兩人已經隨著年紀的增長而疏遠了,她連怎么填補這間隙的法子都想不出。
這讓她還怎么狐假虎威?
一個人橫行總歸是有所依仗的,可她現在明知道依仗就在那里,卻不敢去靠了。
“徐明昭,你給我出來!”婦人尖銳的喊聲傳來。
明昭打了個哆嗦,臉色登即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