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禹早就準備好了茶水,示意明昭趕緊落座。
明昭先看向對面的人,蒙面黑巾已經扯了下來,露出周承頤那張精雕細琢的臉。
相比較魏希颋那張偏陰柔的桃花面,還是眼前這張令人通體舒暢。
她挨著凳子坐下,猛灌了一杯茶水,才發問:“干爹一副諸葛亮成竹在胸的樣子,這出大戲可是您編排的?”
向禹沖著周承頤那邊努努嘴。
明昭吞咽下口水,“承頤哥怎么來了?”
周承頤劍眉揚起,“我若不來,你還有小命嗎?眼看著就十四歲了,怎么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啊?虛與委蛇這四個字懂不懂什么意思?那種情況之下,不該是保命要緊嗎?”
明昭嘟了嘴巴,“你的意思是,我剛剛就該答應姓魏的,歡歡喜喜跟他走?”
周承頤黑臉。
明昭氣呼呼的又灌了自己一杯茶水,“我不喜歡那個人,懶得跟他虛與委蛇。跟他說話我都牙疼,讓我跟他在一起,不好意思,那我還是選擇死好了。”
周承頤喝進嘴里的茶水就噴了出去。
向禹搖頭失笑,“你這丫頭,怎么就生了這么個性子?”
明昭撇撇嘴,“你們這個時代,不是講求女子的名節重于一切嗎?我今夜要是跟他走了,不管事實如何,那名聲肯定就壞了。就算日后你們帶人來把我救出來了,那我接下來怎么辦?絞了頭發到庵里當姑子嗎?”
周承頤擰了眉頭,“至少還有命在。我以為,你跟別的女人不同。”
明昭的眼中映照進燈火,“你什么意思?說我是那種大大咧咧不在乎名聲的人,是嗎?雖然我覺得名聲是狗屁,但是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時時刻刻被人往身上砸臭雞蛋,一句不在乎就能忍著不犯惡心了嗎?算了!我跟你們兩個封建思想深入骨髓的人探討女權有什么意思?”
向禹摸摸鼻子,“這里面沒我什么事的。”
明昭擺擺手,“算了!這個話題我不想說了,總之就算我不為名聲,也不想委屈自己跟在一個討厭的人身邊,這樣子,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這話說得極其的不耐煩,大有火氣壓制不住的架勢。
向禹看了周承頤一眼,道:“說得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沒毛病。”
明昭也惱怒的看向周承頤,擺明了他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她就立馬走人。
周承頤也是一瞬不瞬的看過來。
兩人視線相接,明昭看著那熟悉的眉眼,看著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莫名的酸澀涌上心頭,變成了泉眼,從眼中噴涌而出。
向禹一看這架勢,頓時就心疼了,也顧不得周承頤的身份,頓時就朝著他開火了,“承頤,你也是的。她剛剛經歷了生死關頭,你不趕緊安慰她,指責她做什么?真要覺得不妥,也得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說。”
他這番話一出來,明昭的眼淚更是收不住了。
周承頤放在桌下的手緊緊的攥拳,“我也沒說什么呀!”就算是說了什么,那也是關心則亂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