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已經開始凋零,但成串的泡桐果卻是穩穩當當的掛在樹上。
李石見明昭不說話,愈發的心里沒底,搓著手道:“芝娘一直都挺本分的。”
明昭看著眼前這個個子中等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從前她也只是叫上來他的名字,并不是多熟悉。她的身邊,不是什么人都能湊上來的。她女子的身份,也是散伙的時候說給他們聽的,但還是沒有露真面目。
上河莊是她親自考察過選的地方,因此能來上河莊的人,就像李石這種,就算不是她的心腹,也算是離著她比較近的人了。通過跟在她身邊的人,才有人推測出她的身份來。
“若我說她有問題,你待如何?”
李石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三分,愕然道:“不會啊!自從她跟了我,從來沒有發現她跟外人有過接觸啊!就是從南邊一路過來,她也一直沒有離了我的視線。真的!”
明昭道:“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李石愈發的局促不安,“半年前,姑娘說解散的時候,不是讓大家伙都別急著回自己的窩,在外再游蕩一段時間,徹底的消了自己的嫌疑和行蹤再做打算嘛!我就是那時候遇到的芝娘,雖說是美色當前,我也是很慎重的。那人真是她父親,他們的長相很像。而且,她爹是我親手埋的,是真的死了。”
明昭看著他額頭都開始冒汗了,不禁嘆了口氣,“你這是在怕什么?怕我棒打鴛鴦?”
李石道:“我就怕她是潛進來對咱們不利的,我們都還好說,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可是姑娘不一樣,你是我們的大恩人。”
明昭勾了勾唇角,“可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她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恩情是我沒法比的。”
李石抹了把汗,“昭姑娘別這樣說,我和她有情,可以陪著她去死,但昭姑娘必須得好好活著。”
明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當初跟著我出生入死的時候的機靈勁哪去了?”
李石有些反應不過來。
明昭道:“她嫁給你的時候,可說過她是哪里人。”
“她說是從密州宜縣那邊逃出來的。”李石老實的回答。
明昭看了看西天的落日,“你讓她來見我吧!她故意在我面前露了家鄉的口音,應該是指望我能私下里見見她的。”
李石雖然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是一溜煙的跑走了。
不多會兒,就把姚芝拖了過來。是真的拉扯著過來的,雖是幾步路,但因走得急了,李石倒沒什么,姚芝已是氣喘吁吁。
這一次,明昭卻將李石留在了院子里,讓姚芝進屋說話。
明昭也不拐彎抹角,開口就問:“宜縣哪里人?”
姚芝定定的看著她,眼圈泛紅,哆嗦著嘴唇,顫聲問:“徐院長,是你嗎?”
明昭從貴妃榻上噌的起身,“你喊我什么?”
姚芝激動的道:“您真的是徐院長,對嗎?他們都叫您昭姑娘,當初的徐院長名字里就有一個‘昭’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