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巧被這句話激的一瞬間清醒,她猛然轉過身,對著這個丫鬟道:“在哪里,快帶我去瞧瞧,今日可曾讓他們喝過藥?”
那丫鬟道:“喝了,今日下午喝過藥了,但是似乎不起作用。”
顧巧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迢迢,你去重新開一個鍋,在原本的藥方中添加五錢連翹,”
說完她便指了指眼前的丫鬟:“你帶我去瞧瞧那個病人。”
說著便同那丫鬟離去了。只留顧梅子一人在這夜風中。
顧梅子默默蹲下,抱緊了自己。
她又一個瞬間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
明明她也覺得奇怪,為什么堂堂一屆皇子,卻怎么都尋不到自己。明明一個陌生女人,卻會這般一心一意。
她淪陷在顧巧的溫柔中,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已經被暫停。
這件事讓她看清了許多東西,她突然明白那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是誰了,明明她也覺得奇怪,為什么這個人一身粗糙衣物,卻可以佩戴那般名貴的玉佩,為什么那身粗布衣裳卻任然掩蓋不住那一身的華貴氣質。
她其實也奇怪,但她潛意識里沒有去思考,她直覺覺得他們是不會傷害她的,所以她刻意忽略了這些所有的不合理。
顧梅子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她覺得太痛了,她明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幻境,碰一碰便會碎的,但是她任然不愿意打破。
她覺得顧巧真的是太狠了,她全心全意的教導她,一心一意的對他好,讓她明明想要大聲謾罵指控都沒辦法。
她讓她看見了夢想,讓她來到這里成為其他人的希望,讓她覺得活著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了,卻突然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源于她自己的私心?
顧梅子不想接受。
她狠狠的摸了一把淚,站起身子,她環顧這周圍,眼前行色匆匆的侍者,與周圍微弱的哭泣聲,都在提醒她,現在這一切都刻不容緩,沒有讓她傷心的時間。
“得要開始工作了,先要去準備一些連翹。”
她隨手攔住一位御林軍,將身邊的銀錢袋子遞給他,“去幫我買一些連翹,越快越好。買好送來小廚房。”
那守衛看著眼睛紅腫的顧梅子,張了張嘴,但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只拿了錢袋子,領命去了。
顧梅子站在原地看著那守衛一會,看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了,她才轉身朝著小廚房走去。
那邊顧巧換好衣服,來到那個集中安置病人的大廳,那侍女指了指最右邊的那個男人,“巧神醫,便是這位。”
顧巧點了點頭,伸手替他號了號脈,便從藥箱中取出了一套銀針。“點一盞油燈。”顧巧吩咐著侍女道。
那侍女點了點頭,便取了一盞油燈,放下顧巧身邊。
顧巧拿起銀針,將針放在油燈上面烤了一會兒,才將針扎入病人的穴位。
油燈昏暗,這個病人身上全是一片片的紅腫,血液伴著黃色的膿水滲出皮膚,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