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日改造里面的藥材用量,然后通過食盒又將改良的藥方遞給顧梅子。
顧梅子便依著顧巧給的藥方,重新熬藥再分發給病人服用,然后再一一記錄服用之后的癥狀,反饋給顧巧。
但這種方式是間接的,顧梅子沒有顧巧的經驗,所以只能看見表層的一些反應。
再將這些現象反饋給顧巧,便又會有一些信息的流失,這給她們尋找合適的藥方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顧梅子每日奔波在顧巧與病人之中,才兩日,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顧巧瞧著顧梅子憔悴的臉與微微凹陷的眼睛,越發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顧巧隔著窗子遠遠的看這顧梅子,“迢迢,是娘親對不起你。”
顧梅子反而沒有什么感覺,她擺了擺手,“您自己保重身體,這些病人都全靠著您一人呢。”
自那一日顧梅子與顧巧相認之后,顧梅子便不再喊顧巧為顧姨了,她也從未開口喊過娘親,只以“您”字稱呼。
顧巧聽在耳中,只覺得內心酸澀難忍,罷了罷了,本就是自己的不對,顧梅子沒有與她反目成仇便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況且她也看見了那天顧梅子為了維護她,所做的一切,在這之后,這些稱呼什么的,也便不重要了。
這一日,顧梅子依然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間,為了阻止疫病的傳播,顧梅子每日都會在房間中熏艾。
艾草的香味很濃,煙霧厚重,有些刺鼻,顧梅子推開了窗戶。她隔著裊裊升起的煙霧,看著窗外的月亮,在煙霧中也朦朦朧朧的,瞧不真切。
夜風將煙霧吹散,便看見了一輪渾圓的滿月,給地面鍍上了一層銀白。夜空中繁星點點,預示著明日又會是一個艷陽天。
她恍然想起從前還沒來到氓朝之時,那時她與林子峰還才新婚,他也樂意寵著她,過著蜜里調油的日子。
她們時常在樹下納涼,她恍然想到了杜牧的那首球溪《秋夕》:“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那時的他們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將軍和將軍夫人,也沒有什么大事好憂心。
想到這里,顧梅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似乎是自己太單純了呢,這些甜蜜的日子,不過是沈劍峰給的幻覺,溫柔的幻影總是比殘忍的真相更讓人沉迷。
那些在大月國的日子,那些與沈劍峰在一起的日子,哦,不,他現在可不是沈劍峰,這個可是林子峰呢。
你看,做他的妻子那么多年,連自己丈夫到底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這么多年,活得都像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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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回憶就像是一把沒開鋒的刀,割著她的心,鈍鈍的痛。
她想,什么叫做殺人誅心,這便是了吧!
顧梅子現在想起這些,便覺得恍如昨日。但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