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幼年時,陪爹爹二娘去還愿時,有人給她看手相,她看著那根拇指旁邊的線條,從大拇指與食指中間的掌邊開始,往掌底走的紋路。大師說那個叫生命線——即生命紋。
顧梅子伸出左手,摸了摸這條紋路,這條生命紋很長、很深、手掌紅潤,大師說是最好的命格,身體強健,福壽綿延。
想到這里,顧梅子便覺得有些諷刺,她的身體自從流產以后,便開始變得有些發虛,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時常大哭大鬧,但一直身體都沒有出現問題。甚至連孩子都沒有任何影響。
但現在她才感受到了情緒對于她的身體的刺激。她現在的情緒一旦不太穩定,便會直接提現在自己的身體情況上,她一但開始難過,便會開始發熱。
顧梅子在第一次情緒失控時,便感覺到腦昏沉,她只當自己是缺乏睡眠,沒曾想一覺醒來,倒是發起高熱。
那時她只覺得是昨日吹了風,今日受了涼便也沒有多想。但是沒想到這時接二連三的出現這種情況,她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它在抗議。
你看,這個身體再也受不了重創了,它已經破敗不堪了。
旁邊的感情線承載了顧梅子年幼時對于感情的所有幻想。她的感情線是從小指下掌邊起向食指方向走,以走入食指與中指縫。顧梅子摸著手掌上細細的感情線,聽聞這種人感情也細膩,。
顧梅子突然覺得那個大師說的真準呀,她現在其實很想念林子峰。尤其是在這種時候,要是身邊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一下,那該有多好?
她又發了會兒呆,待到一閉上眼,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個暗色的光影后,才后知后覺自己在太陽底下呆了這么長時間。
顧梅子撐著樹干,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手和衣裙,整了整自己的頭發,才離開。
這段時間顧梅子太忙了,基本沒有時間梳理自己的頭發。她只是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取了一枚木質簪子,隨意固定了一下。
從前在家時,她身邊一直有丫鬟隨身伺候,后來在顧巧的山上,因為從來不需要出門的緣故,也基本不會梳妝。每日都是簡單的洗個臉,隨意挽了一下頭發便可以了。
但現在在這里這樣子做其實不太方便,這里很多守衛,這種衣冠不整的樣子其實是不能接客的,但她已經沒有了選擇。
顧梅子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渾然未覺周圍環境的變化。
守衛和侍女們紛紛往村口跑,周圍一片兵荒馬亂。前面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的太醫們也都紛紛往村外奔跑,甚至還有侍女因為慌不擇路撞上她的身體。
顧梅子被這一下重重的撞擊驚醒,她扶起旁邊摔倒的侍女,“什么事情怎么著急?這般慌忙的,行路要小心些,不然撞壞了摔倒了可怎么是好?”
那侍女一看是顧梅子,慌忙行了個禮,“對不起,女醫,對不起。”
顧梅子搖搖頭,“發生什么事了嗎?”
“是五皇子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