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一身莊嚴肅穆的軍裝,踩著軍靴,緩緩的路過一排排墓牌。
雪白的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著,望月臉上帶著一絲緬懷又恍惚的微笑,眸光緩緩在一座座有照片,或者空蕩蕩的墓碑上劃過。
最后,她在最后一排停下。
摘下軍帽,托在手上,在幾個墓碑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隨后,又很沒形象的墓碑前坐了下來。
“爺爺,很抱歉,埋怨了你們這么久,月月是不是很不懂事?”
從身上取出一條手絹,認真的擦著墓碑上貼著的照片。
“但我現在已經是個合格的軍人,繼承了你們的衣缽,重新讓這顆星球煥發了生機,你們也含笑九泉了吧?”
望月微笑地看著眼前的照片,那是一個身穿軍裝的老人,即便他老了,透過照片,也能看出這位年輕時肯定是個風采出眾的軍人。
“爸爸……”望月又看向另一個墓碑,那里貼著兩張照片。
一個英武的中年男子,與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性。
“媽媽那么喜歡您,讓她跟您住一起,您不會嫌棄吧?
可憐您大半輩子都在軍營里度過,回到家里還被這個女人管來管去,到死的還被我這個不孝女給葬在一起……”
望月絮絮叨叨的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還有哥哥,每次相親,都嫌棄人家姑娘長得丑,現在好了,別說合葬,死了都是個處男……”
“好吧,是我……很想你們。”
到最后,望月泣不成聲。
末世,她被逼堅強,被逼活著。
在星際,她逼著自己強大,為那些死去的同胞討回公道。
她一直都是有目標的活著。
現在,現世安好,她站在這世界力量的金字塔上,還是覺得無邊的寂寞。
所以,她才會問小米,什么時候給自己找個伴侶……
一陣風吹過,花瓣簌簌直下,才被機器人掃過的地面又鋪起了一層厚厚的花瓣。
不知什么時候一只白色的小獸出現在望月旁邊。
看著自家的人類主人哭得那么傷心,那碧綠的大眼,也染上了悲傷。
“主人……”
望月身形一僵。
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涕淚,那雙濕漉漉的大眼還有一絲狼狽。
“你不是……”跟著晏灤出去出嗎?
隨后,望月猛然回頭,現在站在不遠處,同樣一身軍裝的高大男人。
望月垂眸,到現在,她也沒告訴這男人,自己根本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藍星人。
一聲悠長的嘆息從望月頭上響起,隨后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從地上拉起。
“怎么坐這里?地上涼。”
男人抽出手絹,細心的把她臉上的狼狽一點點的擦干凈。
望月呆呆地看著眼前眉眼好看得過份的男人。
“你都知道了?”她吶吶的問。
男人低低一笑,這人太高,她看到他那性感的喉結滾了滾,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摸了摸。
男人身體僵了僵,眸色轉深。
隨后壓下某種沖動,拉下她的手,“你不說,可我有眼睛,且腦子也不差……”
望月:“……”這人是不是越來越自戀了?
“以后,要看爺爺,爸、媽、哥哥,可以帶上我。”
男人把手里的鮮花恭敬地放在墓碑前,又行了個軍禮。
望月嘴角微揚,直勾勾地看著男人掃墓的背影,突然覺得,在這個世界,又有了新的羈絆,不再是無根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