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列侍女排著長隊走了進來,她們的臉上畫著淡妝,嘴角帶著笑容。
將盤子里的美味珍饈小心翼翼地放在對應官員的桌子上后,侍女們整齊有序地離開大殿,輕微扭動的腰肢吸引了不少驅魔人與御刀衛的目光,直到飯菜的香味蓋過脂粉香氣。
沈尋微微坐直了身子,調整表情,以讓自己表現出一副屬于后輩的敬畏。
“他叫沈尋,是涇陽縣驅魔堂的一名青銅驅魔人。”陳太白面色自然地介紹著。
“小的沈尋參見沈護法。”
站起來突兀,沈尋直接坐在位置上簡單地行了一禮。
沈知行聞言微微頷首,面色溫和。
“這位沈小友既然能坐在陳護法身邊,應是有過人之處……等等,涇陽縣?”
沈知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蹙起眉頭停頓了許久,他眼角的皺紋加深,笑容也跟著褪去。
這個地方似乎是讓他想起了什么。
“涇陽縣啊……”沈知行又重復了一遍。
他搖頭苦笑一聲,隨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準備什么時候回去看看?”
陳太白知道沈知行在想什么。
沈知行拿起酒杯,盯著杯沿,思緒陷入回憶的漩渦。
“忙完這陣子吧,十七年過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就連孩子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事實上,還沒做好見面的準備。”
沈知行苦笑一聲,最后一句貌似才是心聲。
“沈兄,還記得我們當年定的親事嗎?男孩的話,就讓小女嫁給他,也算是履行了當時的諾言。”陳太白正色道。
陳思聞言一瞬間瞪大了雙眼,身子一頓,像是被口水嗆到了。
沈知行瞥了陳思一眼,笑著搖頭:“孩子大了,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況且是女兒也說不定。”
陳思聞言感激地看了沈知行一眼,臉色卻仍舊發白,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愕中走出來。
跟南北兩大護法比起來,陳太白似乎與西護法沈知行的關系較熟一些,即使十七年沒見面了。
沈尋打量著周邊的景象,張流音和端木華在另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那個首席則獨自坐在上位閉目養神。
沈尋將視線重新放在面前的美味珍饈上,他吞咽著口水,皇帝還沒來,要不趁機吃個幾口先?
想到這里他瞅了一眼旁邊的陳思,發現她正神情郁悶地發著呆。
“頭兒,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吃點東西,吃完沒準心情就好了。”
沈尋盯著面前的食物,口水泛濫,皇帝老兒是真的會享受,菜肴做的五花八門,關鍵是這味道將人的嗅覺鎖得死死的。
他說完扭頭,這才發現陳思在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
沈尋縮了縮脖子:“頭兒……你怎么了?”
“沒事。”陳思郁悶地回過腦袋。
沈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在這時,大殿后方突然響起了一道尖細的嗓音。
“陛下駕到!”
陳思立即拍了沈尋一下,沈尋反應靈敏地跟在她后面起了身,下方的官員們也跟著從位置上起來,倒是后方的驅魔人和御刀衛慢了一拍。
“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