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龍可不相信一點關系都沒有,賀臨也許早就在夢中和夏詩雨之流干了一千炮。
第二天,晨曦微露。
張云起在馬如龍的鼾聲中睜開了眼。
昨晚他給這些家伙鬧得有點失眠,很晚才睡著,但坑爹的生物鐘總是會準時把他喚醒。今天晚上是無論如何不能在宿舍里睡了。
大一下學期的校園體驗卡自此結束。
張云起頂著困意下了床,在水房洗漱的時候,宋君羨忽然走了進來,他打了一盆水,對旁邊的張云起說道:“今天要去交學費。”
張云起漱著口點頭,他當然知道今天要交學費,宋君羨提這話題就是意有所指。
現在國家各行各業都在大力推進市場化改革,國退民進,大學也沒有意外,湘大的學費已經從240塊一路上漲到了今年的2400塊錢。可想而知,對于90年代的小老百姓而言,培養一個大學生是多么艱難,更大的問題在于,大學生不再分配工作的政策也被他們這一屆苦逼學生拔得了頭籌。
平日里大家沒少為這事兒罵罵咧咧的。
罵的最多的是后悔選擇湘大,早知道選擇高考錄取分數線更低的多的湘南師大可好多了。因為九十年代師子頭的大學不用交學費,每個月還有大幾十塊錢的補貼,簡直是窮鬼們的天堂。
在213宿舍的幾個家伙當中,金圣澤家里是沿海一代改革開放先富起來的那一批,賀臨出身于教師兼中產家庭,馬如龍的爹媽屬于工人階級,真正的窮鬼是周鼎川和宋君羨。
這哥倆家里屬于無產階級。
去年年底,周鼎川成功拿到了張云起資助系里最高一檔的助學金,兩千塊,家里再想辦法湊點錢,學費無虞。
其實學校里面要說貧困生,那是多如牛毛,但品學兼優的貧困生,那就鳳毛麟角,而周鼎川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這個助學金不給他連系里的黃主任都抹不開臉。
至于宋君羨,天天遲到曠課早退,助學金自然沒有份。張云起可沒有興趣在這種事情上幫他走后門。他去年的學費還是把林琳后面還回來的手機給賣了才交上去的,這么貴的玩意兒,買主自然是張云起,他也順帶把欠張云起的錢扣掉了。
宋君羨這個家伙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脾氣也臭,但至少還算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只是他自從失戀后已經頹廢了長一段時間,財政赤字又十分嚴峻,這會兒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琢磨生計問題。
宋君羨對張云起說道:“現在家教這行不好干,天天在菜市場舉著牌子,跟豬肉一樣被那些家長們挑挑練練,你那邊能不能給我安排個工作?我打工還你錢。”
張云起把嘴巴漱干凈了,話說的很不客氣:“安排工作沒問題,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明天去張記餐飲里津運營中心報道,做不用點卯的銷售,幫忙搞自營和連鎖加盟,底薪估計不多,能不能掙到錢看你自己。”
洗漱完后,吃過早餐,213哥六個勾肩搭背去辦公樓繳費。
張云起把宋君羨的學費給交了。
交了學費后,今天沒課,張云起打算去愛華電子運營中心一趟。
初春時節,他穿過校園的那一路上,天空湛藍,處處都是生機勃勃的花草,和懷抱著課本臉含笑意的女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