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馬史之所以把這事兒告訴張云起,也不是因為這些,而是他覺得可能對于他老板張云起來說,謝允還有一個更為敏感的身份,李雨菲的親舅舅。
張云起聽完了這些,自然也會想著陸遠舟接觸謝允是沖著李雨菲而來的,涉及到女人嘛,出發點免不了褲襠里的那點事兒,但他轉念想了想,忽然說道:“省衛生廳錢廳長今年好像60歲了”
電話那頭的馬史愣了一下,趕緊回話說道:“這個我明天了解一下。”
張云起點頭說行。
馬史又說道:“對了,老板,謝廳最近在江川,搞新一年的血吸蟲病調研。”
張云起點頭:“知道了。”
掛了電話,張云起想了想,轉頭問正在開車的小武說:“我記得你是貴平縣人吧”
小武點了下頭:“是的。”
張云起點了一根煙道:“你們那地兒的血吸蟲病情況嚴重嗎”
小武沒理解張云起為什么會問這事兒,在他看來血吸蟲病和他老板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說道:“去年我們那邊漲了大洪水,湖邊田里到處冒釘螺,那些小老百姓確實有點慘。”
張云起來了興趣:“怎么個慘法”
小武本來不是話多的人,但琢磨著既然張云起關心這事,說說也挺好,畢竟他這個老板一句話,往往能改很多窮苦人的命:“我們那邊吧,基本上每個村子都有十多二十來號得這種病的人,還有小孩,基本上都是瘦的皮包骨頭,卻有一個青筋暴跳、肚臍眼外翻的大肚子。”小武說到這里的時候,張云起不免想起了《魔戒》里面咕嚕的模樣。
小武又說道:“得這種病的都是農民,買不起藥,生挺著,還得下田干活,不干活就沒得飯吃,有些發作了實在受不了痛苦的,就去買吡喹酮吃,這是打蟲的藥,對肝臟損害比較大,必須吃肝泰樂才行,可是誰吃的起呢窮人嘛,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拿命在賭。”
頓了頓,小武又說道:“其實老板這些你應該也了解,去年底我們去過洞庭,這種病那邊也很多,你老家封陽也不少,但是貴平比不了現在的封陽,封陽縣有聯盛集團這么大的一家企業做支撐,而云溪村作為改革開放的致富典型村,聞名全國,所以縣里面對營商環境的優化還是很上心的,也就帶動了不少鄉鎮企業發展,加上又是煙草和煤礦大縣,封陽縣里的稅收、財政都還是不錯的,至少財政還能撥點錢給農民買點藥,至于貴平那邊的小老百姓,那真是邊在土里挖刨邊等死了。”
張云起無言地笑了笑,沒有再做聲。
他放下了車窗,把煙蒂扔出了窗外,窗外有寒風吹來,漆黑的天空上,總算還是有幾顆閃爍著微光的星星。
夜已經很深了。
奔馳抵達水榭云都時,差不多深夜11點。
張云起下車,小武開車回云泊酒店,明天早上再過來接他。
張云起來到家門口,伸手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春蘭,她看見張云起,很有幾分意外,嘴里念叨:“二哥,你怎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