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
“吃完了。”
“好吃嗎?”
“好吃呀。”
“以后天天給你煮好不好?”
“不好。”
“為什么不好?”
“你忙,以后上學我給你煮。”
這是一個明媚的正午,陽光透過窗戶前的香樟樹照在初見身上,纖細柔軟的女孩一勺勺吃著銀耳羹,眸子里有兩灣清水一樣的光。
一直到吃完,張云起收起保溫盒,初見笑:“回家啦?”
張云起也笑:“回家了。”
初見從床上下來,抱著衣服去衛生間。
馬尾起落,纖纖細細,張云起看著女孩的背影,以前在學校里的時候,初見總是顯得安靜和沉默,這時候卻不了,張云起感受得出她眼里的快樂,只是張云起還是心有余悸,那天發生的事情,一直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里不斷回放。
那天他抱著初見沖進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暈過去了,滿身的血,幾個護工熟練地打開擔架接住了人,那一頭細筆軟直的長發被干涸的血跡粘在臉上。
他媽媽知道這事,帶著蔣鳳幾乎是后一腳趕來的,當時蔣鳳湊到前頭一看,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凄厲地叫著!但是,那個可憐的啞巴說不出話來,只會“啊呀啊呀”地叫。在平車推進急救室前的那一刻,他媽媽拉著醫生的胳膊哀求說:“您可一定救救她呀,她才17歲!她還要考清華北大的!”
哐當一聲!白色的鐵門關上了。
門上的紅燈亮起,“手術中”三個字異常刺眼,過道的兩排長椅上坐滿了陸續趕來探望初見的人,有市一中的校領導、老師以及156班的同學,還有一些親戚朋友。他們全都圍著一身是血的張云起,打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張云起靠在墻角跟里,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初見媽媽凄厲的叫聲在擁擠的過道上回蕩著,就像一把鐵錘,一下,一下,砸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