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說:“你這么小氣以后怎么找得到女朋友?”
張云起樂了:“那是以后的事兒,現在就我算想找女朋友,我媽也會不同意呀,對了,下午沒什么事,咱們逛街去怎么樣?我想買臺BP機。”
紀靈說好。
收拾了一下殘羹冷炙,兩人出門逛街。
不過說是逛街,張云起也只是帶紀靈去買了兩杯熱咖啡,在西門街隨便走了走,就摸到了附近一家賣BP機的店。
BP機店老板是個三十來歲風韻十足的女人,察言觀色的本事挺強,她掃了眼紀靈的女士手表,就知道這女孩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于是熱情洋溢地向張云起和紀靈介紹起了各種型號的BP機,最后她指著一款黑色BB機笑道:“小伙子,這款摩托羅拉的數字機性價比很高,只要兩千三,沒事兒還可以跟你女朋友玩玩數字傳情呢。”
在這個沒有微信也沒有手機的九零年代初,小年輕們隔空談愛的方式極為匱乏,但是后面隨著BB機越來越風行,就漸漸發展出了一套用數字傳情的招數,5201314、53880之類的浪漫訊息,靠數字就能攻占對方的心房。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紀靈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意見有點大,皺了皺精致的鼻子說:“老板,我旁邊這位又傻又撮還矮,哪來的女朋友?”
張云起差點吐血:“我哪里撮了?”
紀靈翻大白眼笑:“哪兒都撮,你就是個大撮把子。”
女老板倒是有點尷尬。
她心想我說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嘛,但這個女孩這么說,估計就不是了。
她連忙笑呵呵地轉移話題說:“小伙子,覺得這款摩托羅拉數字機怎么樣?要不我給你開機試試?”
張云起擺擺手說:“不用了,你忙,我自己再看看其他的再說吧。”
張云起和紀靈沿著柜臺自己挑了起來,數字機不方便,他打算買個漢顯的,不過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漢顯BP機價格都不便宜,就沒有低于三千的,換算成后世人民幣的價值,差不多得三四萬,一般人根本就舍不得買,而且絕大部分都是洋貨。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在當前的年代里,BP機的市場份額國外品牌占據了99%,而國產的BP機根本就賣不動,質量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時候的國人熱衷于洋貨,特崇洋媚外,表現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那時候的英語熱、出國熱。
這堪稱九零年代初的一股奇葩風潮。
在那個年代里,仿佛學英語出國就是鯉魚跳龍門的一條捷徑,普通人改變命運、獲得成功的一個法寶,大量年輕人為了學習英語嘔心瀝血,有的人把GRE單詞背了一百多遍,一本單詞書已經翻到破破爛爛還在看、在讀、在背;有的人考托福、GRE、雅思,考了幾十次,還有的人為了出國傾家蕩產。
其實不談普通老百姓對國外的狂熱崇拜,燕大清華夠牛逼了吧,里邊的學生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分子,從小受過的愛國教育沒少吧,但說白了點,在那個時候,它差不多就是美國設立在中國的人才粗加工基地,只要有機會,就爭先恐后跟難民逃亡似的往硅谷跑,最可氣地的是,還專門給老美的科技事業添磚加瓦。
但是,他們在美國真的取得了他們曾經夢想的追求了嗎?
對于這個問題,電影《中國合伙人》里面給了一個答案:中國人在美國,不是做老板的,而是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