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下看看?”
那個家伙說著話,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嚨,力氣大得驚人,他幾乎閉了氣,嗓子眼咕咕亂響,青筋凸起,眼珠子瞪得老大,視野也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然后他就看清楚了站在最后面的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他認識,是女兒初見的同學張云起,他就意識到是怎么一回事,他想開口說話,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時間漫長的沒有邊際,初大鵬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張云起揮手,那個家伙才松開了手,他立馬像個癆病鬼一樣劇烈地咳嗽,一邊掙扎一邊對張云起問道:“你,你不是我女兒的同學嗎?你這是干嘛?”
張云起面無表情盯著他,突然就是一個耳光,陳大鵬應聲而倒,一頭撞在墻壁上,腦袋嗡嗡作響,然后就聽見從張云起嘴里吐出來的兩個冰冷的字:“干你。”
旁邊三個如狼似虎的青年像是得到指令一樣,撲上來在他身上又打又踢。
在雨點般的拳腳中,初大鵬雙手護著腦袋,靠兩條腿在又臭又臟的臭水溝里爬,往小巷子的外面爬,那里有光,那里有人,那里就是他的出路!
但是爬了沒幾米,他的頭發就被一個人死死的拽住,整個身體被拎了起來,那個人一膝蓋頂在他肚子上,他感覺五臟六腑全碎了,軟綿綿地跪倒在臭水溝里,接著那人又是一腳踩在他脖子上。
“嘭”地一聲悶響!
他的脖子像斷了一樣,拱了半天拱不起來,一頭扎在臭水溝里,紅腫的嘴唇碰水立刻皮開肉綻,疼得他眼淚直流,他對著站在遠處的張云起苦苦哀求:“對,對不起,你,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又重重挨了一腳,嗡嗡作響時,初大鵬模模糊糊地聽見張云起終于開口說:“把他拖過來。”
一個家伙立馬彎腰揪著初大鵬的頭發,像死狗一樣把他拖到張云起腳下,張云起一腳跺在他的脖子上。
陳大鵬艱難地仰頭,然后看到了張云起的眼睛,一股寒意就從他的骨髓里透出來,慢慢涌到胸口,慢慢地,涌到四肢百骸。
他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冷!
張云起扯了一把錢扔在他的身上,道:“第一,把這一千塊錢拿回去還給初見她媽媽,說你打牌贏來的;第二,從今天起,你再敢碰初見一根頭發,我會把你的**剁了喂狗!”
夜如黑獄,星斗沉寂。
天空灑下一縷陰冷的月光,像是雜夾著劇毒瘴氣的薄霧,覆蓋在臭水溝中那具不知死活的軀體上,軀體周遭的泥土里,有春草無數,在黑夜中慢慢生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具軀體才搖搖晃晃扶著墻壁站了起來,一張一張,撿起灑落一地的老人頭,然后艱難地走出了那條黑黑的、長長的小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