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聲音也熟悉。
賈有才看到老娘坐在那,忍不住的沖自己的嘴輕輕抽了一下,就三步并成兩步就沖上前,攙扶住了要站起來的老娘。
“我的娘啊,您怎么在這等我,在家院子里等著就好,天就黑了,您這眼神還不好,要是摔一跤,可怎么辦。”
“走了五十年的家門口,哪能摔倒了?”
老婦人說著,就拉著賈有才的手,返回了自家院子。
一個普通的小院子,早年間還有養著的雞和種著的菜。
不過,隨著老婦人眼睛不好,就逐漸沒有了。
“你怎么又買這些吃食,別浪費錢,就算你升了總捕頭,也得攢著點。”
模糊的看著賈有才在飯桌上擺弄著盤子碟子,老婦人忍不住的埋怨著。
“娘啊,沒事的,總捕頭的俸祿高,足夠了。”
賈有才笑嘻嘻的說道。
“油嘴滑舌,要不是你這副模樣,早年間說得那幾門親事早就成了,哪能拖到現在,我聽說東城門前,有一家李寡婦家的女兒就不錯,手腳輕快,待人也好,你要不抽個時間去看看?你這老大不小的了,雖然有個總捕頭的身份,但是也不能太挑了,再挑話,真的就錯過了。”
李氏又開始了每天都要有的催婚。
賈有才則是笑著,也不說話,只是把蝦餃夾給了自己的母親。
他不會告訴自己的母親那位李寡婦的女兒足有200斤,更不會說對方潑辣到能和男人在街上光著膀子干架,而且,還經營著一個賭檔。
這些他都不會說。
靜靜聽著就好。
他一開始很厭煩這樣的嘮叨、催婚。
不過,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習慣了。
好像是老爹死得那一天吧?
沒了老爹,就剩下了老娘的念叨,他竟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去給我爹上個香。”
賈有才端起一個碟子,里面裝著挑揀出來的食物,就走向了一側的過道,他家是典型的三間房,東西兩房加一個過道。
他老娘住在東廂房,他住西面,過道上有一些雜物之類的,廚房在外面。
他老爹的排位放在過道的最里面,周圍收拾得干干凈凈。
三炷香,三個頭。
“老爹你這吃飯了。”
說完,把早上供奉的食物拿到了廚房,簡單的熱了一下后,賈有才就返回了餐桌前。
早上買的食物,沒壞。
還能吃。
他不浪費。
“兒啊,你剛剛為什么嘆氣?”
“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剛坐下,李氏就問道。
“沒有啊!”
“我就是感慨練武真累!”
賈有才說著善意的謊言。
“那也得堅持,李大人那么看重你,那位沐館主也真心實意的教你,你可不能夠辜負這兩人。”
李氏叮囑著。
“那是當然。”
賈有才十分肯定的說道。
不論是李德尚,還是沐爺,他都不可能辜負。
這是兩個真正對他好的人。
低著頭,賈有才啃著排骨,突然院里面傳來了兩聲異響。
那是翻墻,落地的聲音。
賈有才市井出身,又當了這么多年的捕快,太熟悉了。
“娘,你吃著,我去趟茅廁。”
說著這樣的話,賈有才悄悄的拎起了自己的樸刀,緩緩的向著房門走去。
在此刻賈有才的眼中,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冷冽。
那是,殺意。
人都有不可觸碰的點。
對于賈有才來說,老娘就是這個點。
有人在這個時候翻墻入家,顯然不單單是沖著他來的。
要知道,按照慣例,這個點兒,他應該才剛剛從衙門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