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諾握著筷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內心是緊張無比,他真怕齊落像上一世一樣又纏上了他,想到這里他突然臉色一白,有些后悔剛剛多事了,正準備招呼方浩杰一起離開,就見齊落竟然一轉身就跑了,一瞬間他竟有些分不清心里到底是輕松還是落寞。
閻洛本來看韓一諾吃飯看的好好的,不經意抬頭間便注意到了剛剛走進食堂大門的程晨,于是想也沒想就往那邊跑了過去。
不過閻洛還是很有自己目前是熱搜體質的自覺性的,未免加大任務難度,她并沒有貿然迎上去,而是跟在了他身后不遠處,然后她就看見程晨拿起餐盤走到最邊上的窗口打了飯菜獨自一人坐了下來,也是這時她才突然想起這個人雖然長得好看,但也和自己一樣沒朋友。
閻洛拿起餐盤,和他打了一份同樣的飯菜后在離他不遠處的空桌坐下,她看了眼盤子里的清湯寡水,然后又看了眼前方不緊不慢用餐的程晨,也低下頭慢慢吃了起來。
把自己和他放在同等的位置,是不是就會更容易解讀出他的心思?是不是就更容易接觸些?正好要減肥的話她也不能大魚大肉。
閻洛這邊低頭認認真真地吃著飯,完全沒留意到程晨已經停下動作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好幾眼。自從家里出現變故后,見慣人情冷暖的他早已習慣了什么都自己抗的這種孤寂,甚至普通的示好已經很難再打動他了。
一開始他也是渴望在這個最好的年紀里交幾個朋友的,可那些人在知道他的家庭后都慢慢疏遠了他,被傷的次數多了,他再不敢輕易嘗試了,所以對于同桌她的示好他并不在意,盡管在他看來她的處境并不比他好多少。
昨天在醫務室雖然沒怎么停留,但她那被掛著的濕漉漉的獨一無二的寬大校服,以及她上午的缺席,他不難猜到她經歷了什么,不過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他自己都還深處深淵又有什么資格同情或是嘲笑他人?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示好帶著目的,雖然弱小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她對他其實并構不成威脅,如果是隨便一個身處陽光下的人,他可能會陪對方玩玩貓鼠游戲,看看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他卻偏不想讓她如愿,畢竟泥濘里若是只剩下自己一個那掙扎的還有什么意思?所以他明明很餓卻偏偏要將餅干、面包扔掉。
閻洛并不知道,就這么短短的一頓飯的功夫,程晨已經在腦海中思考了這么多,更不知道對方竟然猜到了她的接近是別有用心的。
接下來一直到下晚自習,閻洛始終沒有再打擾程晨,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對方是一個認認真真的學霸,她一個什么都聽不懂的學渣還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畢竟反派未來可是還要靠著這份優秀吃飯的,若是被她給攪黃了,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沒金可氪包養他未來。
閻洛以為她的微小改變已經讓蝴蝶扇動了它那小小的翅膀,然而事實證明她不是那只蝴蝶,所以有些該發生的事依然發生了,比如齊家老爺子還是因為她氣得生病住院了,而齊老太太也依舊對她寒了心。
其實這件事嚴格說起來與閻洛并沒有多大的關系,說白了又是原身那尷尬的身份引發的一場血案。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當年原身的母親齊清雅的事情發生之后,齊家與韓家之間便生了嫌隙,甚至多年不曾來往,而且多年過去,隨著齊清雅的過世,齊家的那件丑事也漸漸被人所淡忘。
多年隱世不出的齊老爺子今晚受邀去一個好友里參加宴會,誰想韓家人也在其中,于是宴會上齊韓兩家當初的事又被人舊事重提了,齊老爺子失了顏面,宴會結束就氣病了,老太太聽說了后也就埋怨上了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