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章接了貝殼,臉色早已經黑成了鍋底,他拿著貝殼,走到眼神陰翳的封序面前,“這里面說話的人,爹沒聽錯,是你吧?”
封序的眼睛還是盯在蘇爾嬌身上,如果眼神能打洞的話,蘇爾嬌已經被他盯的全身是血窟窿了。
見她不看他,裝的像個十足十可憐凄慘的女子,受盡委屈的樣兒,他冷笑一聲,收回視線,坦然承認,“爹沒聽錯,是兒子的聲音。”
封平章瞪著他,“很好,至少你還知道敢做敢認。”
他將貝殼又交給師爺,背著手,一臉官威,“說說看,你為什么訛蘇姑娘兩萬兩銀子,如今那兩萬兩銀子又在哪里,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休怪爹不顧念父子之情!”
封夫人一聽這話,立馬提醒封序,“趕緊說,不許摻假,你是知道的,你爹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只要你坦白,便能從輕發落。”
封序舔了舔唇,瞇眼瞅了蘇爾嬌一眼。
她一直低著頭,啜泣聲像蚊子一般小的幾乎不可聞,但卻絲絲不斷。
他也聽著心煩,他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唱大戲,而且竟然能想到用這種柔弱的姿態來博取他父親和母親的同情。
她這么一鬧,就算她把他抖了出來,他父親也不會責備她什么了。
就算她狀告的是縣太爺的兒子,他父親這個縣太爺也只會秉公執法,且不會因為她告了他兒子而在心里對她或是對蘇家有什么怨言。
他只會把一腔怒火發泄在他這個兒子身上。
她這一招棋真是下的好。
下的好的很!
陰險之極!
他覺得他都夠陰險的了,卻沒想到,她比他還要陰險!
封序覺得他真是小瞧了這個姑娘,她這么能耐,她怎么不去做謀臣,做什么商戶女!
封序收回視線,不愿意讓蘇爾嬌得意,便開口說,“那兩萬兩銀子是我賣給她馬的錢,哪里是我訛的,我這里還有買賣契約紙呢,她休想含血噴人。”
封序從袖兜里掏出白天的那張買賣契約紙。
就知道她晚上要狀告他,他才留著這張契約紙沒給她。
如今,也算能發揮一點兒作用。
他將買賣契約紙遞給了父親。
封平章接過,看了兩眼,又交給何師爺。
何師爺看了,點頭說,“是貨真價實的買賣契約紙,沒弄虛作假。”
一直裝模作樣哭泣著的蘇爾嬌聽了這話,又凄凄然然地抬起頭,凄凄然然地說,“那買賣契約紙是封二少爺從我的書房盜的,他盜了我的買賣契約紙,填上交易名目和金額,我百口莫辯,只能把兩萬兩銀子給了他。”
“可我真沒有買他的馬,那天他縱馬在街上行兇,一路追我到城外的樹林,當時是晚上,我害怕極了,怕回不去城,就把他騙到了小樹林,我借了他的馬先回了城,可事后我打算還他的馬,他卻勒索我銀子,還說不給他銀子,他就把我押到官府去。”
她說著又哭起來,“我一個小女子,哪里犟的過他,我承認把他騙到小樹林不對,借了他的馬回城也不對,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
“他騎馬襲擊我,難不成我得乖乖地站著讓他襲擊嗎?”
“大人和夫人要是如此責備于我,我也無話可說,但那兩萬兩銀子,我實在出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