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方才還熱熱鬧鬧的眾人話反而少了起來。
今日的宴席本是為言硯回歸準備的,此刻眾人都等著封九開口。
向善有些鬧,十三起身在一邊抱著向善哄著,封九倒滿了杯中酒挺直了脊背開口,“今日雖然是家宴,但是也是一個值得記住的日子。”
十三很少見封九這樣,他說他就是個臭乞丐出生,這輩子就適合為活著拼命,至于場面上這一套他來不了,也很不喜歡這一套,九寨的時候派顧衡發言,侯府也是林方堂代替。
但是今日他挺拔了脊背,認真了言語的時候滿場皆靜,就是她懷里的向善也不再咿咿呀呀的叫。
封九端了酒起身,“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言硯歸來,爺沒什么客套的,他也不需要。”
眾人沉默,的確需要場面話的從來都是外人,自家人客套便越發顯生疏。
言硯唇角勾起。
封九又道:“只是,今日大家伙兒還能聚在一起,這第一杯,當敬留在天圣海的弟兄們。”
眾人都沉默著跟著將第一杯灑入天地。
封九倒滿第二杯舉起,“這第二杯,敬千萬封家軍,從今往后,再不會有將軍府,也不會有侯府,有的只有封家軍!”
眾人跟著將杯中酒喝盡。
第三杯的時候,封九沉默許久才開口,“十萬年,我們沉寂太多年了,讓有些人當真以為我們軟弱可欺,既是如此,那便無需再客氣,就用軒轅家開刀,首祭我封家軍留在圣海天域的亡魂,你們......可有準備好?!”
眾人的眼睛仿佛漆黑夜幕被點亮的燈盞,剎那照亮整個天地。
近乎異口同聲響徹侯府,“十萬年,時刻準備著!”
封九嗓子沙啞開口:“好。滅軒轅家,開封印,北上天圣海收回弟兄們的尸骨,所有人欠下的債是時候血債血償了!”
“血債血償!”
附和的人聲響徹侯府,吵吵嚷嚷之聲中,十三耳邊也有此起彼伏的聲音,“奪回本來屬于我們的榮譽,滅烈陽大陸,北上日飛皇!”
靜姝蒼白著臉走向十三,接過向善并握住十三的手。
十三臉上是看不透情緒的笑:“血債血償,天經地義不是嗎?!”
這一宴,侯府的眾將軍情緒異常高漲,一為明日的正式開戰,二為言硯的歸來,大伙兒酒當水一般喝了一壺又一壺。
突然,封湛杯子一摔,猛的站起身,一手指向凌峰,“凌峰,老子早已忍你多時,過去你罵出的那些狗屁話,今日老子非得報回來才行!”
馬承安也起身看凌峰,“我想打你也多時了。”
凌峰擲下手里的杯子起身,“那就打啊,老子怕你們兩個孫子?!”
轉眼凌峰和封湛馬承安飛出了宴席來到比武場。
這三人的大戰極難見,眾人一邊吃酒,一邊放出神識去圍觀。
封九和言硯眸子都不抬的喝著酒閑聊,十三和靜姝饒有興趣觀戰,榮吉略擔憂道:“這內訌似乎不淺。”
時隔十萬年,兩方雖然本是同根生,但也生出了太多的嫌隙,而且,封九非要將兩方人馬混排,最近的侯府軍營整日都是將軍府和侯府人的內訌,還時不時的起上萬人的大戰。
如今,這上面的將軍也打了起來,這傳入軍營不知道下面還要怎樣鬧。
孫文馥身邊的顧衡看一眼神情輕松的言硯和封九,搖頭道:“不會有問題,磨合總會有的,提升斗志,推動實戰之力,也不是壞事,如果為了避免內訌而讓兩軍涇渭分明,那便是永遠都不可能一心。”
聞言,言硯看過來,對顧衡和孫文馥舉杯溫聲道:“當年,抱歉了。”
顧衡溫潤一笑:“十三姑娘是您夫人的親人,您愛您的夫人如命,以您的智慧,您將文馥推出去后,說您當年沒有后手我是不信的。”
“如果沒有您當年的助力,我也不可能娶到文馥,這一杯當該顧某和文馥敬您。”
確實,沒有言硯,她也不可能順利嫁給顧衡。
孫文馥對當年之事也無怨言,干脆利落的起身和顧衡敬言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