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芹灰溜溜的退出了房門。
趙芳菲見自己的下屬惹得首輔大怒,急于撇清關系:“這劉芹蠢得令人發指。我早看她不能勝任提刑司郎中一職了。不如將她革職,另擇一名郎中?”
上官綾轉頭問自己的丈夫:“督帥,你覺得呢?”
趙霆道:“其實劉芹并不蠢,只是橫行霸道慣了,在戚承光面前不知收斂而已。且你用她用在一個‘狠’字上,并不需要她有冠絕天下的才智。”
上官綾笑道:“知我者,督帥也!讓劉芹接著當她的差吧。另外我親自寫一封信給戚承光,為劉芹的無禮賠罪。唉,誰讓劉芹是我的人呢。”
趙霆身為一個武將,其實心里十分敬佩戚承光這個薊鎮飛將。他道:“綾兒,你其實不必嫉恨戚承光。都知道戚承光忠誠于朝廷。林謀拿到了留任的圣旨,戚承光當然要維護圣旨的權威了。”
上官綾笑道:“這是自然了。咱們言歸正傳,林謀這人我看是不殺不行,他活著必成我們的大患。”
趙芳菲道:“依下官愚見,咱們還是派出提刑司密探暗殺了他。”
上官綾搖頭:“不成!現在林謀手里有一支幾十人的精銳騎兵,連北匈人的營地他都敢偷襲。咱們得去多少密探才有把握殺了他呢?我看不如借刀殺人。”
趙霆一愣:“你是說,借北匈人的刀?”
上官綾道:“正是!北匈四百年前是靠給伊利汗國當雇傭兵起家的。拿錢辦事的習慣已經刻在了他們的骨子里。林謀殺了阿靈,阿靈的上司也先竟未出兵報仇。依我看也先是畏懼林謀身后的戚承光。我們不如借也先一個膽!人為財死,金銀就是膽!這次我下個血本。”
上官綾轉頭吩咐趙芳菲:“明日我讓管家去錢莊兌兩千兩金子。你派劉芹帶一百名精干密探將金子運到飛云城去,送給也先。告訴他,殺掉林謀我再送他三千兩黃金!”
大炎金貴銀賤,兌換向來是二十銀兌一金。五千兩黃金足值十萬兩銀子,頂得上一萬個普通老百姓一年的吃喝用度。上官綾的確是下了血本。
趙芳菲道:“是,首輔,我這就吩咐劉芹辦這件事。”
上官綾囑咐:“哦對了,那三十板子她就先別領了,讓她將功補過吧。你告訴她,這件事要是還辦不好,就讓她別回帝都了。”
與此同時,北邊張口縣。
大雪覆蓋了茫茫草原。雪地里,六十名罪卒營士兵站成了一排。湯順之命令道:“全部脫去棉襖,用雪洗澡!”
一眾罪卒面面相覷。俞涼說道:“湯吏首,您莫不是在開玩笑吧?以前我們到了冬天只有破棉襖御寒。好容易林縣令來了,我們換了厚實的新棉襖不用挨凍了。您卻讓我們脫了棉襖用雪洗澡?會凍死人的!”
湯順之朗聲道:“北匈那邊,娃娃滿了十歲,冬天都要用雪洗澡。故而北匈人不懼嚴寒,即便在最寒冷的冬天亦能上馬打仗。難倒你們還趕不上北匈的十歲娃娃?我知道你們想要過好日子。可好日子是靠自己的拳頭爭取的!想活出個人樣,就要先受牲口一樣的罪!”
不得不說,用激將法對付這些罪卒很管用。俞涼帶頭首先脫了棉襖,用雪擦拭全身。其他人亦有樣學樣。雪澡洗過之后,六十條漢子各個渾身通紅。
湯順之又高喊一聲:“現在,抽出你們的戰刀。我教你們馬上劈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