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說佛骨花又不是起死回生的靈藥,老子把你血放干,看你還活不活的了我徒兒現在還有氣,就是佛骨花和老子的功勞
我告訴你李厲,要是我徒兒醒不來,望云山莊我得給你全掀了眼皮子底下都能發生這樣的事,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張一鳴眼球暴突遍布血絲,配上陰沉沉的表情,活像地獄里跑出來的惡鬼。
他小心的檢查了一遍蕭亦然的情況,狠狠瞪了功利的李厲一眼,很是煩躁的去院子里煎藥去了。
在他離開后,云歧就稍微掀起被角,將蕭亦然干瘦的胳膊放了進去,仔仔細細的蓋上。
“大人,那和尚究竟如何處理”底下人又來催了。
李厲也自己不受待見,待在這里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冷冷的掃了云歧一眼,邁著步子隨手下離開。
云歧贖罪般的跪坐在腳榻上,除了吃飯喝水與方便,他都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他看著安靜的好似永遠也醒不過來的人,心中多了種滴血的難受之感。
“然然,落霞鎮所有的糖葫蘆都在我這兒,你趕緊醒過來吧。再不醒來,糖葫蘆都化掉了。”
臥房右側,立柜與窗戶之間,立了三束稻草棍子,棍子上插了滿頭紅艷艷的糖葫蘆。
金燦燦的芽糖化了不少,沿著穿糖葫蘆的竹簽往下流去。有些直接從紅果果下方滴落,清風一吹,拉得四處都是糖絲絲兒。
任那酸甜香氣彌漫了整間屋子,床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囈語都不再有了。
“毒醫大人,毒醫大人,你快來看看然然這是怎么了”
聽著他驚慌的呼喊,張一鳴捏著破蒲扇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將蕭亦然眼皮一翻,脈搏一彈,長呼一口氣嘆道“沒事沒事,昏迷了。”
拿著蒲扇往云歧肩上拍了拍,“小子,你出來吧,你守在那兒時不時吼一嗓子弄得老頭兒我心慌。我如今半生心血付之一炬,徒兒就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已經經不得嚇了。”
一老一少蹲在了廊下,身前是一排排燒得咕嚕冒泡的小藥罐。
張一鳴不知從哪兒抽了把破蒲扇扔到云歧的面前,眼睛盯著六個爐子里的火,手中蒲扇精準的將風送入需要的爐子里。
“喂,小子,我覺得咱倆挺可憐的。”
云歧默默的撿起破蒲扇,抬了眼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了正前方噼啪作響的爐膛里。
“你喜歡我徒兒吧,”也不管云歧表情如何,張一鳴接著嘆道,“丫頭啊,能多活二十年都是從上天手中偷來的了。”
“你什么意思”云歧冷聲追問。
張一鳴悵然的笑笑,從旁邊抓了幾位藥草,準確的投入到藥罐里。
“我原以為丫頭能得到佛骨花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經歷此事,好不容易養好的底子又垮了。
老頭兒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看上個徒弟,卻是這個樣子,難道我的毒術沒法傳下去嗎難道老頭兒我一把年紀,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張一鳴自己絮絮叨叨說了許久,此刻的他完全不像被人忌怕的,心狠手辣的毒醫鬼手,更像個日薄西山的老人。
“或許,好好兒將養,能活二十年吧。”
張一鳴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云歧聽。